何少晤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反而有些平静了下来,双手叉腰,问我道:“那你倒是说说,梓径待你如何?”
“他......”我看了一眼子钰,然后喃喃地说道,“他待我......很好。”
何少晤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如何好了?”
我的大脑不知为什么停下了运转,好像只凭借着本能,自然而然地反问道:“又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我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但却停止不下来。
“呵呵,”何少晤见我慌了,反而镇定自若了起来,“哪一次你要去紫竹寺与他说些什么事情,他不是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推脱掉,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你面前?就连南宫府——你大约还不知道你南宫府并不是他想来就来的——所以每次还得拉上子钰去,就如同我去唐家是一个道理?”
我忽然看了一眼子钰,而后者却没有丝毫反应。
“记得有一年你落水昏迷不醒,而梓径他只怨自己当时正在随他父亲在宫中翻阅档案,不曾暗中陪你去,你也不会有生命之危......就算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你想见他,他定是随叫随到的;哦,还有一次...”何少晤一直絮絮叨叨不断地说着,可我只看见他的嘴在动弹,却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听他说些什么。
因为,我终于明白何少晤刚才为什么那么大声地质问我。
说我,“不懂”。
是啊......
如果我真的懂得他和唐清漪的感情的话, 我就不会不理解地问他,为什么,不带唐清漪走了。
如果我对径哥哥的感情有如唐清漪对何少晤的感情的话,我一定也该会如唐清漪一样, 央求径哥哥,要他带我一起走吧。就像唐清漪当年与何少晤说的一样,无论是去天涯还是到海角。
如果我真的有这样深沉的爱恋的话,我一定能明白何少晤在她与家族性命之间选择的困难,能明白他当下的心情,能明白她当下的绝望。
可是,我没有,我不懂。
当我晃过神来,子钰已经走到我的旁边,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低声说道:“没关系的,染染,没关系的......”
“她当然觉得没有关系!”何少晤有些愤怒地说道,“她当然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梓径啊!你难道忘了,他对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他的等待与执着了吗?”
我眼前忽然出现径哥哥的脸了。
那是一张我现在回忆起来有些陌生的脸,却带着我熟悉的,淡淡的笑容。
其实,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了,也好像已经忘了我们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与我常常坐在院子的假山下,听我诉说一些姐姐妹妹们的事情。我常常对他抱怨些我短了吃穿用度,或者又被南宫琼怎么用小石头打到,或者又让正夫人向父亲告了我的状......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说的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很是烦人,可径哥哥永远是带着他耐心的笑,一直听我讲这讲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