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只觉暮色沉沉。朦胧地睁眼,却感觉四周凉凉的,似乎人好像已经不在马车上了。我看了看周围,树木丛生,我躺在子钰的怀里,感觉十分地温暖。可过了一会儿我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猛地就要叫了出来,子钰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被他捂住了嘴。我的嘴唇触碰到了他又写粗糙的手指,温暖而干燥。不知不觉的瞬间,我有些脸红,可子钰的眼声定定地瞅着前方,一下子也将我的眼神吸引了过去。原来我们躲在了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我左右看了看,没有琴末和涅槃的身影。又仔细看去,原来他们人还在马车上,看两人的动作像是停下来休息,还正在相互低声地说些什么。
我示意了一下子钰,他将手从我的嘴上拿了下来,但眼神还是一直盯着马车看。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只能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我的声音虽小,但是子钰还是冲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么我只好闭上嘴和他一起望着马车的方向。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我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好像周围的风声有些凛冽了起来。我和子钰蹲在一个草坑里,从高处很难发现我们两个人,但我们却又可以很轻易地看见外面的情况。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于是不由自主的拽住了子钰的袖子,越捏越紧。子钰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我才稍微有些镇定了。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忽然从天而降几个人,他们蒙着黑色的面纱,距离又远,我只能看见几个身影匆匆忙忙地冲向了马车的方向,我心说“不好”,看自己又不会功夫,绝不可能冲上去救人。我焦急地看了子钰一眼,他的眼神也有些紧张,眉头都蹙了起来,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有些心中无底的感觉。
看这个情形,子钰应该是发现的什么踪迹,才与我偷偷地躲在这里。
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冲向马车,在黄昏中,他们的腰间反射出金属的光芒——那是一把把锋利的器皿,看样子是要见血封喉。一下子,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看见琴末还在那里,想必是子钰故意把她留在了那里,让“敌人”放松了警惕,因为我和子钰还在马车上。
我回想起来子钰不想让琴末跟我们一同走,原来是怕在路上出现这样的危险。于是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子钰,他还是岿然不动的在注视着战况,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瞳孔中也反射出了打斗的情景。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涅槃真正动手的样子。他也拔出背后的剑,但这把剑却没有从剑鞘里面出来,可涅槃的身形却非常迅速,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他是如何出手的,七八个蒙面人就倒了三个。剩下的几个人不敢贸然出手,也许他们是没有想到荒郊野外竟然有如此的高手,于是围成了一个圆圈,越逼越近,随时准备出手。
其实当时可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我却觉得过了好久一样。
然后其中一个蒙面人看准了琴末可能作为他们的突破口,于是剑锋直指琴末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涅磐拔出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将对面的剑砍成了两截,然后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血,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别人的血。我眼前一花,这个人就倒在了距离琴末大概只有三步远的地方。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涅磐的能力,像这样的战斗实力,也许再来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就在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想要逃跑的时候,子钰忽然大喊了一声:“只留一个活口!”那几个蒙面人吃了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砰砰”几下,这几个人就只剩下一个还站在地上,但是他的脖子上已经多出了一柄剑,而这柄剑的主人则是涅磐。
子钰携着我走出草丛,环绕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来到最后剩下的那个蒙面人的面前,冷冷的笑了笑,问道:“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吧?”
蒙面人点了点头,扯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少年的脸,有些仓皇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背后的雇主是谁,我只是接受命令然后执行而已,如若可以,还请饶恕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