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便这样怔怔过去,没有人来见我,连吃食也不曾见人送来。我强撑着睡了一宿,但却尽是梦魇。
我依然梦见自己被推入了湖水之中,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我梦见我的头发被水卷了起来,成为了一团海藻,眼前朦朦胧胧有着光,但它背后却显处一片灰暗的影子来,有些晃眼。
然后,那些光渐渐散去,竟然露出了一张脸来,是子钰。他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表情不如以往淡然的英俊,竟然有些许狰狞。正当我想要露出微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并不是在向上拉,而是反手向下推着。
在梦中,我挣扎着吐着气泡——我好像知道我的确是在梦中,可那种窒息的感觉只会越来越深,最后窒息着我无法发出声音。梦中的子钰也似乎好像知道我们两个人在梦中,我隔着层层水波,听见他闷闷的声音:
“醒来,快醒来!”
我“蹭”地一下就条件反射般地晃过神,坐了起来,但是眼睛却懒懒地没有睁开。我闭着双眼呼出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梦中那种孤独的心情。
“南宫染,”一个娇柔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你可算是醒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叫醒呢!”
我被惊吓地猛地一睁眼,竟然是我许久未见的大姐姐,南宫琼。
“你来做什么?”我没好气地问道,顺便拿眼睛瞥了瞥后面是否有人跟着她,只见一个我不太认识的小宫女站在了后面,于是我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赶紧面露微笑着追述道,“染染刚刚睡醒,不知是大姐来了,还望染染赎罪。”
南宫琼哼笑了一声,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反而回过头去跟那个小丫头说道:“你且看见了没?我平日说我这三妹人前人后对我的态度可不一样着呢,你平日素来不信,这次,你可信了?”
那小丫头也机灵得很,笑着说道:“奴才原以为怎么着都是亲姐妹,可听三皇侧妃前一句话后一句话说的真让奴才糊涂了。”
听她这样说着,我隧将白眼翻了出来,冷冷说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怎么跑到姐姐身边了,你难道没有听闻我这姐姐原来的宫女绣儿是如何下场?你且小心伺候着吧,别到临死的时候,口中还要朝着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喊救命,”说着,我又冷笑一声,“自求多福吧。”
绣儿最后被圣上乱棍打死的时候想必已经传遍六宫,这小丫头一定是知道的,否则她听我提起的时候不会脸色如此难看,更是一言不发了起来。
“唉,”南宫琼叹了口气道,“自从姐姐有孕之后,便也更说不过妹妹了,妹妹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倒让我有些想起还没有出阁的五妹了。”
一听她无缘无故提起了沁儿,我气便不打一出来,道:“你这又是想做什么?还嫌咱们俩在宫中不够闹腾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