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么?这秋天才刚开始呢,你们就备上冬衣了啊。”
“平常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带她四处走走。”
“嗯,这样不错。”
包间里顿时陷入了平静,两个女人心里都有难言之隐。
薛景周招呼大家吃饭,只是动筷子吃了两口肉以后,他便捂着嘴开始呕吐。
那呕吐来得很急,他几乎没有站起身,东西已经吐在了手心里,更为恐怖的是,他牙齿上还有血迹。
看着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丑,薛景周赶紧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他走得匆忙,进了包间的洗手间,只听到里面一直开着水,但隐约能听到人故意压抑着呕吐。
直到洗手间的门打开,薛景周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那笑一看就是故意挤出来的。
“最近变天,肠胃有点不舒服,看来我得吃点肠胃药了。”
他干笑着,坐到田悦身边,生怕她忍不住说漏了嘴,急忙道:“悦悦,我胃不舒服,不如你去给我买点胃药吧?”
“我……好。”田悦欲言又止,站起身,拿起钱包,转身的时候,捂着嘴忍住哭声。
在她即将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夏浅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快步过去,拉住了田悦。
但却是看向薛景周的,“景周,你到底还要隐瞒多久?你根本不是肠胃不舒服!你有肝癌!你五年前就得了这种病!你还要隐瞒多久?”
包间里,顿时陷入了死寂,前所未有的死寂。
田悦的泪在眼里打转,错愕又惊诧。
简煜平视着薛景周,他显得坐立不安,嘴角尴尬地扯着笑,“浅浅,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得肝癌?”
一个堂堂餐饮连锁店的老板,竟然有肝癌,这传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与薛景周的无地自容,隐藏和掩饰态度的不同,夏浅浅不留一丝情面地揭穿他。
可在揭穿的时候,谁说她又不痛呢?
“你怕什么?你得的是肝癌,又不是乙肝。你的肝癌只是体内细胞突变造成的,又不是乙肝恶化后的乙肝癌。”她越说越激动,拉住田悦的手走近薛景周。
“你有妻子呢,这么爱你的妻子。难道你打算一直瞒着拖着,等死?你死了,她怎么办?”夏浅浅低吼着。
田悦不忍听下去,拉着她的手求着,“浅浅,我求你了,给他点尊严,他……”
她真怕他受不住。方才为了吃这顿饭,怕被发现身体状况不好,他特地跑去洗手间化了个妆,不就是为了隐瞒么?
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被揭穿,可想而知他的心情。
薛景周紧紧地捏着拳头,脸埋下去,“我当然知道自己有病,我死后的一半财产给她,另一半会捐给国内的红十字……”
原来,他连死后的安排都想好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什么财产,我只要你活着!”田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住薛景周的双腿哭泣。
“悦悦说得对,你死了,她守着你的那些财产有什么用?你听我的,先去医院做个鉴定,证明你这肝癌,不属于乙肝肝癌,这样大家知道你的病并不会传染,便不会影响到你餐厅的生意。”
夏浅浅凝神认真道。
薛景周抬起脸,有些惊讶,“你怎么那么笃定,我的不会传染?”
“我就是笃定,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和大果,不会害悦悦。”
他和她生活了五年,要是真的病会传染,怎么可能?
她绝对不会相信景周是这样自私的人。
“谢谢……我听你的……接受治疗……”他果然没有爱错人,能一直得到她的信任,就算是现在病死了,他都不觉得遗憾。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在薛景周这句话后得到缓和。
薛景周抱起了田悦,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温柔地道歉,“老婆,是我对不起你。”
“不,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薛景周和田悦夫妇最后相拥在一起,夏浅浅和简煜两人互相凝望,都深有感触。
吃过饭回酒店的路上,夏浅浅主动要求不坐车,两人散步。
旁边就是大西洋波涛熊样的海岸,两人手牵着手,在路上走着。
海风吹来,全身都觉得凉飕飕的。
这个时候,简煜会紧紧搂着夏浅浅,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阻挡狂风。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彼此融合,谁也离不开谁。
此时此刻,两人更坚定一件事,那就是——相爱不易。
“晚上,咱两睡哪里啊?”
在滨海沿岸吹着海风,时间过去地很快。走着走着,夏浅浅觉得脚有点酸。
“累了?”
简煜俯身看着怀里的人,看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秀眉微微蹙了蹙,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二话没说,大步朝前迈了一步,挡在了夏浅浅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