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难以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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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秘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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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其实陆启皓说得没错,终究还是她不爱他。她心里难受,只是因为感到背叛,却并不是失恋后的撕心裂肺,甚至她还觉得解脱。许是酒的后劲上来,夏澄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忙要求季云深将车停在旁边,弯下腰吐得稀里哗啦。此时一阵风吹来,扬起她的裙摆,她看见裙摆上和鞋子上有小部分秽物。

“好脏。”夏澄傻了眼,无措地站在原地。情绪突然爆发,她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没关系。”季云深看着站在原地哭得像个孩子的她,抬手扶了她一把,“我带你去处理干净。”季云深带着夏澄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将她塞到浴室。整个过程中,夏澄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可眼泪往下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脑海中的那些记忆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她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是不明白。

站在浴室中的她,任由淋浴喷头里的温水落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的污秽被冲得干净了一些,她才机械地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脏衣服。她本想将换下来的衣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只是脚上无力,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咚一下发出重重的声响。

“怎么了?”季云深本在外面烧开水,听到里面的动静,想也没想就推门进来了。

淋浴喷头里的水往下洒着,夏澄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背后。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睛红红地瞪着他,表情委屈得不行,嘴巴颤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云深怔住,进退两难地立在原地,眼睛瞥向别处:“你怎么样?”夏澄想要站起来,但是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衣服整个人又往前扑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清醒了,迷迷糊糊地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太丢人了!

季云深先前还犹豫着,这下也顾不上什么,上前将她扶起来。夏澄半合着眼,虚虚地环着自己的胸口,都不知道是疾言厉色地喊季云深滚出去,还是索性装晕算了。但此刻的她只觉得又痛又冷,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理智几乎离她远去。

季云深见夏澄醉得厉害,软软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也只能认命地将她收拾干净。触手的肌肤滑腻又滚烫。终于将她收拾干净,季云深拿了块干爽的浴巾将她包起来。

季云深将夏澄抱回床上,他第一次知道她这么瘦这么轻。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季云深浑身也湿透了。他替夏澄盖上被子,正要离开,却发现她紧闭的眼角处有眼泪一滴一滴顺着面颊流下来,却似砸进他的心里。

他认识她这样久,很少看到她哭。他忍不住缓缓在床前半蹲下来,温柔地擦拭她的眼睛:“你不要哭。”季云深这样柔声细语地哄她,夏澄的眼泪不知不觉掉得更凶了,只是她执意不肯睁开眼睛。

泪打湿了她的枕头,季云深有些手足无措,拿了纸巾替她擦拭眼角的眼泪:“刚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的眼泪越擦越多。季云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再好,也是别人的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出现。”夏澄此刻似再也忍不住,睁开蒙眬的双眼:“我不想要别人……”她一点都不想要别人哪!情绪突然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她就哭了出来。季云深擦拭她眼泪的手顿住,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原地。他蹙起眉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哭得伤心的夏澄,一种莫名其妙的怒气蹿上他的心间。

倏然间,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他堵住了她的嘴巴。他不想要她哭,他一点都不想要她再去想陆启皓——那个贯穿了她整个青春又辜负了她的男人。

夏澄被季云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她忘记了思考,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股细小的电流从她的唇部扩开,传到四肢百骸。她睁着眼睛,身子僵硬,任由两张唇碰触在一起。

她泪眼蒙眬,眼前的视线变得不太清晰。她脑子里的记忆越发模糊,被酒精麻醉后的脑子完全不能运转。两人在几次试探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加深这个吻。他的吻有点生涩却又有点霸道,有点冲,又有点疼,可她就是打心底觉得欢喜与期待,她的心怦怦跳动着,从未跳得这样厉害,却又让人觉得踏实。那是一种被满足的感觉,被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包围着,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季云深松开了她。他重重的喘气声响在她的耳旁:“夏澄,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颤颤地睁开眼睛看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挨得极近。他长而翘的睫毛几乎刮上她的肌肤,鼻梁直挺,薄薄的唇上染上水光潋滟的色彩,他的衣领解开几颗扣子,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上,性感而诱惑……夏澄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季云深捧着她的脸逼视着她:“看清我。”夏澄眨眨眼,她看得很清楚——他似乎就是那个一直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里的影子。他微张薄唇,一字一顿道:“我是季云深。”夏澄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飘远,看着不远处昏黄的壁灯,朦胧而缠绵,本已能看清的视线再度模糊。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她心里的那个影子是季云深。

夏澄默默地将缠在他腰上的手放下来,头低垂下来。季云深挑起她的下巴,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带着狠戾的味道:“你们才分手多久,他女朋友已怀孕三个月了?他对你毫无留恋,你难道还想着他不成?”夏澄默不作声地把他推开,将被子捂在自己的身上。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后面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次日,夏澄醒来时,发现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轻轻地动了动,才发现旁边还有人。

季云深靠坐在她的身旁,与她保持着一些距离。她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也不知道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多久。

这个时候,季云深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夏澄顿了顿,轻轻地嗯了一声。夏澄应完,又忍不住闭上眼睛装睡。昨晚的情形一幕幕涌上脑海,那个温柔缠绵的吻真真实实地存在,她记得他温暖的怀抱,记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味道。

她懊恼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竭力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脑海里抹去。她怎么可以和季云深搅和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昨夜一定是月色太过温柔,气氛太过旖旎,还有她身上的酒气太过醉人。

“小心闷坏了。”夏澄想要当乌龟,季云深却不允许,强势地将盖在她脑袋上的被子撩开。

夏澄闷闷地说了一句:“不用你关心。”“我会负责的。”季云深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让夏澄不由得愣了一下:只是负责吗?随即她怒从心生,咬牙切齿道:“负责?你怎么负责?”季云深没想到夏澄会有这么大反应,眉头轻拧,语气充满歉意:“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季云深,请你离我远一点!”夏澄呼吸一滞,起身用力地去推季云深,语气中是难掩的失望与愤怒。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想要和季云深处在一个房间里。

季云深瞳孔微缩。夏澄由于用力过猛,被子不小心滑落,堪堪遮在胸前。夏澄见季云深的眼睛朝她瞟过来,不由得黑着脸拿一边的枕头砸在他的脸上:“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季云深绅士地转过身去,抿唇进了卫生间。

因为昨晚醉酒,夏澄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人也不是很舒服,但她就想马上离开这里。她将床头灯打开,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已经叠整齐,干干净净地摆放在床旁边。她并没有想太多,快速地套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冬日里的早晨气温很低,天空灰蒙蒙,冷风灌进她的脖子,夏澄浑身都战栗起来,她快速地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今天是周末,苗苗不用上班,还赖在床上睡得香甜。夏澄不忍吵醒她,蹑手蹑脚地从衣柜里翻睡衣。她正要去浴室洗把脸,苗苗却突然起床去上厕所。两人站在厕所门口大眼瞪小眼许久,还是苗苗先说了话:“那个,橙子……你昨晚一夜未归。”夏澄微眯起眼,呵呵笑一声。苗苗盯着夏澄看了半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手慢慢朝着她的脖颈处指过去:“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吻痕吧?”夏澄还来不及解释什么,苗苗已经反应过来:“你跟季云深……上床了?”夏澄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胡说什么?!”苗苗有些心虚,言语显得小心翼翼:“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不应该把你交给他的,我以为他会带你回家。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乘人之危。”

夏澄还没说上话,苗苗又继续安慰她:“发生就发生了吧,这事也不能全怪季云深。你喝醉酒了肯定还有印象,如果你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迫你啦。”

夏澄眯起双眸瞪着眼前这个穿着小内内、头发凌乱的女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胡说八道什么呢?!苗苗可不吃这一套,不怕死地继续说下去:“橙子,季云深比陆启皓靠谱多了,而且我觉得他也喜欢你。” “喜欢个鬼!”“你从来没有正眼瞧他,你当然不知道……啊!喂,你干什么?”苗苗话还没讲完,夏澄将门一推,将她关在了门外。“喂,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我要憋不住啦……”夏澄换了睡衣,打开水龙头洗脸,外面的鬼哭狼嚎渐渐远离。她的脑子昏昏沉沉,有些往事不经意地在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他喜欢她吗?简直是胡说八道好吗?!

苗苗继续在门口狂敲门:“橙子你快点出来啦,你再洗几次澡也挽回不了什么,不如面对现实。先放我进去上厕所啊!”“真想憋死你算了,你个猪!”夏澄懒得搭理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回卧室睡觉去了。苗苗从厕所里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挤上了她的床。

夏澄最后那点困意都被她闹没了:“走开!”“哎哟,橙子,我在安慰你耶。”苗苗躺在她的身边,撑着脸看她,“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有没有觉得世界很不公平?”夏澄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陆启皓跟别人结婚生子了,你还是孤单一人。你就真的没有觉得不公平?”夏澄反唇相讥:“我们之间可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哇,你也太淡定了吧。正常女人失恋了可不是你这个样子,你除了昨晚失常了一点,好似与平常也并无不同。”“否则呢?要死要活吗?”“我肯定你和陆启皓没有上过床。”苗苗坐起身来,“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就治愈好失恋的伤口。”夏澄无语地撇了撇嘴:“为什么谈个恋爱就一定要上床?再说了,我和陆启皓还没到那种要上床的关系。”“啊,所以昨天是第一次?”苗苗完全不在点上,她脸上的笑容漾开,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夏澄,“你昨天有没有一点自愿?他、他那方面怎么样……”

夏澄越听越不对,直接将胡苗苗压在身下,拿着枕头对她一顿猛打:“胡苗苗,你吃错药了呀?!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我跟你说,我和季云深,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嘛,你从来不跟我讲真话。”苗苗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才不信,脖子里的吻痕还在呢,要不你脱掉衣服给我看看?”“滚——”面对这样的闺密,夏澄真的好无力。两人闹着闹着就睡过去了,直至喧闹的门铃声将人吵醒。夏澄翻了个身,踹踹旁边的人:“你去开门。”苗苗往被子里缩了缩,含含糊糊道:“刚才还那样子凶我,现在用到我了吧,我偏不去。”“你爱开不开。这儿是你家,反正不是来找我的。”苗苗没法子只好去开门,她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夏澄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了许久,却再也睡不着,索性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夏澄才出卧室,就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气,她这才觉得饥肠辘辘。

夏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小口小口地啜着,心想: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这可是自己认识苗苗以来,第一次见她下厨,不知道早餐会有怎样的惊喜。

杯中的水见底,她正要转身去厨房看看,一个低沉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过来吃饭了。” 夏澄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手中的马克杯险些捧不住摔在地上。她慢慢地转过头去,就见到季云深竟云淡风轻地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虚:“怎么是你?” 季云深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言简意赅道:“给你做饭吃。”夏澄怔在原地,一时竟无言以对。“别闹脾气。”他伸手来拽她。夏澄像触电般挥开他的手:“不要碰我,还有,我没生气。”“你有。”“……”夏澄朝上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此刻的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与其说她在生气,还不如说她是在尴尬。夏澄绕过季云深坐到桌前,这才发现他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菜色有香橙荸荠、西红柿炒蛋、豆腐黑鱼汤、蘑菇炖肉,看起来全是解酒菜。季云深给她盛了一小碗小米粥,还端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给她。夏澄低下头拿了筷子默默吃起来。她是真的馋了,馋他做的菜的味道。这个味道一如往昔,令她的味蕾大感满足。鼻子莫名地觉得有些酸酸的,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他做的东西了。从前她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他那儿点菜,如今,这种特权似乎被时间吞没了。

季云深挨着夏澄坐下来,他还未说话,夏澄已经出声:“苗苗呢,她去哪里了?”“她出去办点事儿。”夏澄心里默默地扎苗苗小人,这个叛徒!季云深似乎是在做什么挣扎:“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废话!我难道不知道?”“而且在法律上,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嗯……”这点夏澄一直都知道。姑姑虽然名义上领养了季云深,但终究还是没有将他的户口迁到自己名下,没有将他作为自己法律上的孩子。高考后姑姑好像提过这件事,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所以,我可以对你负责。”季云深很自然地伸过手来,覆在夏澄的手上,他微微侧头,语气比之前更柔和了一些,“以后我每天都做饭给你吃。”季云深白净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却只是假装淡然地看着夏澄。这是许诺?是表白?还仅仅只是……夏澄的心不由自主地慌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悸动起来,只是她随即便觉得不对。他怎么也不问问别人愿意不愿意?还是他觉得把人家女孩子亲一下就要对她的终身负责?他虽然在大城市生活那么多年,但骨子里的那点封建还是难以一下子消除啊!

“谁、谁要你负责了?!”季云深瞟了她一眼,波澜不惊道:“要不你搬来和我住?老住在苗苗这儿也不好,影响她找男朋友。”这是要求同居?

夏澄整个人都惊呆了,差点被噎到。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季云深吗?那个自她回国之后,几乎没有理睬过她的人,突然要求她和他同居?简直是开玩笑吧。她费力地咽下口中的鱼,说:“你确定你现在是正常的吗?”季云深抿唇望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他拉下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并不允许她抽走:“昨晚,我想了一整夜,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话。”

他的言语不加任何修饰,真诚得令人难以招架。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头皮几乎发麻。许是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处过,她已经忘记了如何与他相处。

季云深见夏澄还在发怔,继续说道:“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不过是亲一口,不至于到需要你负责的地步。” 季云深坚定:“需要。”“可你凭什么以为我需要你的负责?”“就凭……我永远不会负你。”

夏澄喉头一热,只觉得有什么涌上脑海。她很快冷静下来,几乎有些恶狠狠地凶他:“季云深,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好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天上的繁星。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我觉得挺好的。”夏澄的每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苗苗从外面进来了。她人还在门口就开始叫起来了:

“啊啊啊啊,季云深,你让我去两站地之外的超市买什么海螺牌的酱油,怎么不等我吃饭?好歹给我留点吃的呀!”苗苗换好鞋子,见两人都抬头盯着她看,尴尬地哈哈笑起来:“哎呀,还有好多菜呀,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啊,我是不是打断了什么?”苗苗抬手捂住眼睛,“要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夏澄:“……快过来吃饭吧。”有了苗苗的加入,这顿饭才吃得轻松了一些。苗苗自觉自己刚才进来得不是时候,所以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她一直低着头。夏澄觉得季云深一直盯着她看,连吃饭都没有了胃口。于是她隔一会儿就踢苗苗一下,苗苗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夏澄:“你踢我干什么?”“你……”季云深站起来抓住夏澄的手臂往外走:“走了,我们出去聊聊。”夏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往外走,手里的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苗苗瞄了两人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季云深带着夏澄出来,他站定,将房间里的门半掩住:“我要先去公司了。”“哦。”“你等下把蜂蜜水喝了,若是还头疼就给我打电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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