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苒的目光望向了顾晚,顾晚嘴角轻勾,眼底是洞悉的光芒,“我知道你在想林慕白。”
安苒错愕了一下,很快不自然地撩了撩鬓发:“哪有!我跟他什么状况,顾晚,你不是不知道。”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但是安苒,每次你想林医生的时候,你的手都会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无名指。我想,那该是戴着结婚戒指的地方。”
“什么时候成心理专家了?”安苒缩回手,“我只是觉得有点冷,搓搓双手。”
“我本来就是心理专家。”顾晚在一边的草坪坐下,“你不知道,在顾家倒了的那一年,我去读过心理学。”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要疯了。看着欧以宸订婚,顾家破产,父亲入狱……从来没有受过任何打击的我,觉得一点点地濒临崩溃。
事实上,我是觉得自己就要疯了……所以,就去读了心理学,每天对自己做心理辅导,让自己坚强勇敢一点。”
“难怪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成熟大方的样子。顾晚……”安苒的声音顿了顿,“其实我很佩服你。而且,身为女人,你让每一个女人都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不给林医生机会呢?相信我这个心理专家的眼光,林医生对你,是认真的。”
安苒只是耸了耸肩:“认真?认真地想要复婚吗?还是认真地想要谈一场恋爱?摧毁的东西,还能重建吗?”
“彼此相爱,又何来摧毁?”
“我早就不爱了。”安苒的笑容有点冷,在柔柔的草坪上躺下身子,看着满眼的蓝天白云。
哪怕穿着病号服这样走在草坪上,这个女人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隔着较远的位置,她可以看到她淡然的神色,不时勾起的淡淡微笑,总是从容。
甄晴儿曾经观察过她很多次,并不觉得顾晚是那种倾城倾国的美女,可是四年的历练,她的身上依然有着干净的气息。她总是会想到那个雨天她的狼狈,来安慰自己,而事实上,真正狼狈的,还是自己吧?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运气总是那么好,照理说,她流血的时间足够长才对,而且,不是说没有相匹配的的血型吗?现在,她又活生生地站着了。她是福大命大,还是阴魂不散?
她是应该做得更彻底一些,得不到男人的爱,得到他的恨,不是很好吗?她的动作就该更决断一点,让她当场断气,没想到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一夕之间,她就又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了。
“顾晚……你真不应该活着……”
低低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美丽的眼睛迸出仇恨的火苗。她无法接受世界这样的天翻地覆,尹家倒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就那么希望她死?”
身后淡然如水的声音传来,甄晴儿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不用回头,她自然知道,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是欧以宸。
“就那么希望别人死吗?不知道这会触犯法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杜泽南的死刑很快就会判决,尹家的家产里,应该没有你的份。甄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计划自己的生计,而不是时时想着要别人的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甄晴儿转过头,迎上那黑色的瞳仁。眸底的戾气让她不寒而栗。
“不知道?”欧以宸微微勾唇,上前走了几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是顾晚的身影。
“她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着吗?欧以宸,你需要把什么事情都赖到我头上吗?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要把我父亲的账算到我头上!”
“我还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去找你算账,甄晴儿,你知道我根本没有兴致去关心你的生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你知道,我耐性不好。”
“你耐性不好?”甄晴儿勾唇,缓缓地笑出了声,“欧以宸,我们从小认识,那么多年,我一直是怎么对你的?我心心念念地想着嫁给你,盼着嫁给你,结果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竟然找牛郎来毁了我的清白?拿着刀子对准我的脸?我这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
“自作孽,不可活。晴儿,你年纪轻轻,就想着那么多狠毒的事情,到头来,还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别人头上。究竟是谁毁了你的一辈子!”
甄晴儿激动地看着他:“当然是你,还有顾晚……“
“所以,你就想要置她于死地?”
“……”
“如果抢救不及时,你背负了一条人命,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