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追踪都以失败而告终,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在焦灼中度日。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击着他,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痛,一遍一遍地吞噬啃咬着他的心,眼前都是顾晚的一颦一笑,娇憨的眉眼。
无数个可能性,他从不愿意再多想哪怕一秒的时间。把手里的红酒猛地灌下,他打开衣柜,里面一排整齐的衣服,他的手指一件件地拨开,在脑海里描摹着她穿上衣服时的样子,心底阵阵发紧。好似所有与她有关的回忆都在折磨自己,可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甚至无法控制地想要找到所有与她相关的东西。
轻轻地合上衣柜,他又坐到了梳妆台前,打开抽屉,角落的位置,一个羊脂白玉的盒子。他颤抖着手拿过,打开,绿色的链子在灯光下耀着光泽。
就是这条项链,尹柏一直想要的,他也曾经见她戴过。他拿出链子摊在手心,取出的时候,却是发现下面有一张白纸。
心在陡然之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觉得眼睛酸痛,打开白纸,娟秀的字迹刺痛了他的双眸。
相信感情,终究还是错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财富再巨大的人都还是再垂涎,可我却是淡然的。想要的,就夺取,明言即可,何必耍手段?如果珍宝带来的只是厄运,再珍贵,不要也罢。藏在心底的感情才是真的,不需要物件的寄托……
拳收紧,再收紧,字里行间,她是知道了什么?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态面对他非要打掉孩子?最后怎样离开?现在在哪里?……他知道尹柏也在找顾晚,所以,不会是尹柏带走她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他走出房间,拿着酒瓶对着嘴,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
谁能排解这种抓狂的感觉?酒能吗?如果能,为什么几瓶下去,他还是越来越清醒。
难道是几天下来,酒量见长了?他苦笑,拿着酒瓶醉卧在沙发。
门被推开,段青摇了摇头,双手在胸前交叉。
“我看这个男人这样下去不行,怎么每天借酒消愁?林医生,你是医生,你就没有什么办法?”
段青看了一眼拧眉的林慕白,林慕白迈步走进房间:“怎么会这样?顾晚还是没有消息吗?”
“有消息会是这个样子吗?”
“欧以宸!”林慕白摇了摇欧以宸的身子,他嘴里喃喃着,他凑近了耳朵,果然听到他嘴里喃喃着顾晚的名字。
“段青,你的消息不是四通八达吗?顾晚也没有下落?”
“没有,我找遍了,欧以宸也找遍了,所以,这个消息不太好……倒是你,没有问问你的小女人吗?总不是她把顾晚藏起来了吧?”
安苒?这个名字让林慕白太阳穴一跳:“我没发现可疑迹象。”
“照我说,究竟在折腾什么,直接把真相告诉顾晚,什么事儿都没有。顾忌那么多,顾晚又不是小孩儿了,就算是身世,也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难道会更好吗?”
“你不懂……他不想让顾晚受到伤害……”林慕白叹了口气,“感情这种事情就是麻烦,一旦沾染上了,就会不按常理出牌。”
“……好吧……”段青看了一眼欧以宸,“我看,必须把注意力转移到欧以宸正在着手查的杜泽南身上,不然再这样下去,他不是把自己喝死就是疯了。”
他乡遇故知,这种感觉总是很好的。
宁檬每天叽叽喳喳的,总让顾晚少了许多闲暇的时间去想,尹逸遥的房间就在她的旁边,而宁檬跟顾晚晚上睡在一起,每天照顾得周到,顾晚的气色没几天便有了好转。
照顾顾晚,其实是挺开心的事,可是也是最心涩的事。每天,宁檬都要看着尹逸遥对着顾晚的柔情似水,她是一个人,能没有感觉吗?那种巨大的打击会将她击垮,她很佩服每天都能笑得阳光灿烂。
鸡汤已经炖好了,房间里是顾晚跟尹逸遥的说话声,她站着门前,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暂且离开。
脚步却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无法移动,她咬着唇,看着门板,心底翻腾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晚,你爸爸在澳洲一切安好,我已经去查过了。所以……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