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夫人不甘示弱,高声道:“夏侯砚,你…”
“够了!”夏侯元帅一拍桌案,惊得酒浆四溢,碗碟坠地,哗啦一声响,“你们有完没完?”
面对丈夫从未有过的怒色,夏侯夫人不敢再说话,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下去!
夏侯元帅起身,拂袖而去,夏侯砚随后而去!
片刻之前,还是言和的家宴,现在曲终人散,一片狼藉,只剩下夏侯夫人呆立当场。
长宁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道:“少夫人其实挺好的,夫人你切莫再因为我的事情而怪罪少夫人了,毕竟家和万事兴!”
夏侯夫人的怒气在长宁处渐渐得到平息,缓缓闭目,轻抚眉心,却没有发觉长宁深藏眼底的笑意!
“长宁的突然转变不可能不引起你的怀疑,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唐诗一边梳头,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不答反问。
唐诗道:“长宁的伤口力度拿捏得如此之好,实在让我不得不起疑,虽然我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可我对剑伤并不陌生,这不仅仅要武艺高强,还要训练有素的人才能做到,由此可见,这人绝对是个难得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想要长宁一个弱女子的命易如反掌,干吗还偏偏留下一线生机?除非别有所图!”让她真正对长宁起疑的就是圆觉寺的那次刺杀,那伤口,只要多刺一点点,长宁必死无疑,可就是那么恰到好处,引起了她的注意,难道这一切是精心安排好的?
夏侯砚微笑,目光赞赏地看着唐诗,良久才开口,“我怀疑她和南清国勾结在一起!”
南清国?唐诗暗忖,之前长宁数次来到夏侯府,不过是前期铺垫,建立和夏侯府良好的关系,所以夏侯夫人会邀请长宁一道同行,然后顺道“救”了夏侯夫人?
唐诗不解,“那为什么你们查出来刺客是郦家余党?”
夏侯砚道:“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表面?唐诗一愣,“莫非你们想将计就计?”
他不置可否,将唐诗揽到怀中,话锋一转,“你和娘接触得还太少,她这样偏执的人,除非亲眼认识到长宁的真面目,否则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会这样?”在唐诗的心中,娘虽然性格强势,却并不是完全无理取闹的人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
夏侯砚凝视唐诗,眼底有淡淡哀伤,“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等以后有了闲暇我再告诉你!”云姨看着小姐不高兴的脸,叹了一口气,劝道:“小姐,你就别再和夫人生气了,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对我们没有好处!”
唐诗哭笑不得,“我哪里是想和她生气?我尊敬她都来不及,分明是她看我不顺眼,无论我干什么,她都能挑出错来,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我生气都不行吗?”
云姨奇道:“我记得夫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会突然变了?”夫人以前虽然不怎么喜欢小姐,可至少还能维持平和,到底是大家夫人,怎么也能做到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尤其是小姐先后生下一双子女之后,夫人和小姐的关系几乎进入了蜜月期,连她都以为,夫人终于放下以前对小姐的种种芥蒂了,怎么会突然来这样一个惊天大逆转?现在关系忽然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要糟糕,听说夫人这一次气得不轻,又和少将军吵架,惹得元帅震怒,一家不欢而散!
唐诗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在她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也可能因为长宁的舍身相救带给她太大的震撼,毕竟人都会以为患难时能不离不弃的才是真心敬她爱她的人,而我平日虽然做了些表面功夫,可是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护她了,在这样的检验面前,我完败了,所以她情感的天平一下子就偏向长宁了!”
云姨皱眉道:“夫人还是想把长宁公主娶入府中?”
唐诗点点头,“是啊,我这个儿媳她不满意,所以就要另外去找满意的儿媳,长宁那么得她的欢心,她想为阿砚娶长宁入府,我自然是最大的阻碍,所以怎么看我都不顺眼了,不过也可能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但是我并不是很有兴趣,反正夏侯府这么大,就算关系闹僵了,也不至于天天见面!”
云姨无言以对,沉吟许久,叹道:“小姐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少将军夹在中间难做,小姐那么爱少将军,也不希望家宅不宁!”
唐诗默然,幸福曾经被自己真真切切握在手心,不是镜花水月,不是幻梦一场,可是如今,自己也沦为感情的失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