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长宁姑姑怎么了?”卿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如同美丽的水晶般天真纯澈!
唐诗将她的小脸托在手心,柔声道:“长宁姑姑生病了,需要多休息,不能陪你玩了,你最近不要去找她!”
卿儿想了一会,用力点点头,又偏着脑袋道:“那姑姑吃药了吗?”
“已经吃药了,现在也已经睡了,你也该去睡了!”唐诗温声道。
云姨笑道:“小郡主,奴婢送你去睡!”
“好吧!”卿儿听话地跟云姨走了,留下唐诗一个人在夜色中沉醉!
没一会的功夫云姨就回来了,“小郡主睡了,奶娘陪着!”忽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唐诗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烛光摇曳,照不开墨影深深,夜色凉薄。
“小姐,这件事是不是太巧了?”云姨迟疑着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巧在哪里?”唐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烛光下的暗影,岿然不动!
“夫人刚好带我们去进香,长宁公主就来了,顺道和我们一起去圆觉寺,可又刚好碰上了刺客,当时那样慌乱,四下逃窜,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长宁公主刚好救了夫人?”云姨一口气将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语和盘托出!
唐诗淡淡道:“你觉得长宁不像是那种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保护别人的人?”
云姨摇头,“奴婢不知,只是觉得那天的事情似乎太过巧合了,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毕竟对长宁公主没有多少认识,自是不能妄言!
唐诗将手伸到烛火的边缘,感受着微微的灼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非是担心长宁公主是在使苦肉计,赚取娘的欢心!”
“这实在让人不得不起疑!”云姨也不否认!
“可是你想过吗?刀剑无眼,这世上毕竟没有多少人,会舍弃自己的命去救别人,面对屠刀挥下,她拼死救了娘,无论曾经有什么是非功过,现在也可以一笔勾销,重新开始了!”
云姨无言以对,还是不死心道:“真的没有这种可能吗?”
“我看过长宁的伤口,由后背入,深可见骨,用再好的灵丹妙药都会留下深深疤痕!”
云姨道:“小姐认为长宁公主并没有什么用心,她是真的只是为了救夫人,其他的什么都没想?”
唐诗恍然一笑,“我并没有这样说!”
“奴婢不解!”
“这剑刺得恰到好处,足以致人一脚踏进鬼门关,但若是救治及时,用大量名贵药材,又能勉强捡回一条命,但也免不了元气大伤,至少也要在床上休养好几个月,还未必能完全复原,长宁一娇滴滴的公主,平日养尊处优,不要说面对屠刀,就是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刺到,也定然会大呼小叫,如今面对这样致命的伤口,居然淡定去懂得安慰别人,还一直说自己没事,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长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云姨吃惊道:“小姐是说…”
唐诗抬手制止了云姨下面的话,迎着清冷夜风,淡淡道:“人心是世上最难猜测的东西,这一切也有可能是真的巧合!”
云姨始终觉得不放心,“夫人如今对她那么好,如果长宁公主别有用心,那我们要不要把怀疑告诉夫人?”
唐诗哑然失笑,“面对生与死的关头,没有人会怀疑他人的动机,娘也一样,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宁舍身相救的壮烈,听得进去谁的话?何况,你有证据吗?连阿砚和景焕都查出来是郦家余党,和长宁又有什么关系?”
云姨顿时语塞,沉默一会才道:“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长宁公主的心机太重了,居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唐诗默然,面对府内私下流传的言论,她只做没听到,不关心也不在意,只有在面对一双儿女的时候,脸上才会有淡淡华光,门前,是一处画廊似的风景,白日云横雁字,几缕残霞,夜晚一阵秋风,落尽繁华,不管长宁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反正她是放下了,“云姨,你切记,今天晚上的话对任何人都不可提起!”
“是,小姐,已经太晚了,奴婢伺候你就寝吧!”云姨道。
“少将军怎么还没回来?”唐诗一边脱去外衣,一边问道。
“少将军…被夫人请过去了!”云姨想了一会,还是道。
“原来是这样!”唐诗并不意外,很快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也不多问!
云姨守在外间,直到月色西沉,少将军伟岸的身影才出现,云姨忙道:“奴婢参见少将军!”
夏侯砚道:“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