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淑太妃忍俊不禁,淡笑出声,“姐姐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你有空的时候也别老只顾着陪唐诗,也要陪陪你娘,让她开心开心!”
夏侯砚笑道:“阿砚遵命,不过姨娘先别顾着我娘开心不开心,有一个人,姨娘见了一定会开心!”
端淑太妃放下茶杯,眼中立时喜色弥漫,“景焕回来了?”
夏侯砚含笑不语,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母妃!”
暗影映出身姿挺拔的影子,端淑太妃惊喜地看着儿子,景焕疾步上前,“母妃可有受到什么惊扰?”
端淑太妃笑道:“哪里会有什么惊扰?你看母妃不是好好的吗?”
靖江王爷道:“儿臣昨天已经回京了,只是不便进宫,让母妃担心,请母妃恕罪!”
端淑太妃轻笑道:“何罪之有?母妃也很久没有出宫了,在宫里待久了也闷,出来走走也好,何况这清心雅筑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母妃正好住上一段时间!”
最近的郦沉鱼真正生活在云端,情感上的匮乏转移为权力的欲望,良儿被立为皇储,她垂帘听政,朝政大事几乎就是她一人说了算,唯一忌惮的就是握有兵权的夏侯府,期间她好几次派出内侍到夏侯府去探个虚实,结果都是空手而归,连夏侯尚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夏侯砚更是借口军务繁忙,无暇接见皇后娘娘派去的使臣!
郦沉鱼又急又气,夏侯府的人居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分明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又不敢贸然派兵剿灭夏侯府,论起调兵遣将,行军打仗,她郦家哪里是征战多年的夏侯府的对手?岂不是自寻死路?父亲大人手下也没有多少良将可用,无非是以卵击石!
所以她从外围入手,先拔除宫中支持夏侯府的力量,夏侯府这么多年在大夏保持高门地位不变,和端淑太妃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如今除掉了端淑太妃,就相当于除掉了夏侯府的一大靠山,她也不担心夏侯府的人公然出兵,毕竟她所有的旨意都是通过皇上的圣旨来颁发命令的,夏侯府若是出兵,就相当于谋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聪明的夏侯府自然不会给自己烙上一个叛乱的罪名,一想到此,郦沉鱼的心就放了下来!
一天夜晚,她正在批阅奏折,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地动山摇,郦沉鱼手中的笔惊得跌落在地,立即唤过宫人,“怎么回事?”
还没等宫人回禀,就又听到了低沉的号角呜咽,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清晰,郦沉鱼知道,这是进军的号令声,沉声道:“立即命御林军统领来见本宫!”
郦国丈也不知为何,急急忙忙来到凤仪宫,和女儿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还有鸣金示警,喊杀声,冲锋声远远传来,响彻宫城,郦沉鱼和郦国丈远在后宫都可以听得清楚明白!
殿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有御林军首领来报,“报皇后娘娘,国丈大人,夏侯砚正带人攻打宫城,属下正在领兵抵抗!”
什么?郦沉鱼一惊,夏侯砚竟然敢公然造反?郦国丈也惊得不知所措,这不像是夏侯砚的作风,更不像是夏侯府的作风,难道绝顶聪明的夏侯砚不知道,他师出无名,公然领兵攻打宫禁,这一仗不管是赢是输,他欺君罔上的罪名就永远洗刷不掉了吗?
正在沉思之际,另一名御林军首领浑身是血地跑过来,“报,靖江王爷回来了,正在带兵攻城!”
郦沉鱼更是惊得浑身一颤,她派人日夜防着靖江王爷,可是他是如何在她的严密监视下回到京城的?
她自然知道,夏侯砚带兵和靖江王爷带兵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夏侯砚公然带兵攻打宫城是谋反的死罪,可是靖江王爷的身份不一样,他是皇族,郦家是外戚,而且打的旗号是“除奸佞,除妖后,清君侧,拨乱反正!”
郦沉鱼很快冷静下来,“传本宫的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叛军阻挡在宫门之外,不许惊扰皇上!”
“是!”御林军首领匆匆而去!
本来应该是最动人的夏夜,竟然飘起了雨丝,郦沉鱼站在凤仪宫的高高玉阶之上,遥望宫门的方向,隐约可见火光青烟,细细的雨丝浇灭不了熊熊火焰。
她想起似乎是在不久之前,康亲王爷带兵攻打宫城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血舞弥漫,战马嘶鸣,喊杀震天,这才过了多久,宫城的主人就变了,而每次都有夏侯砚的影子!
宫门战报不断传来,叛军将宫城团团围住,刀剑林立,剑锋出鞘,处处可见铁甲阵营,数名叛军抬着一棵巨大的圆木撞击宫门,箭矢如雨,战况惨烈,这象征皇权的九重宫阙也注定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