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郦沉鱼不屑的话语,唐诗安静的眼眸波澜不惊,绝美的脸上只是噙着淡淡微笑,“娘娘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今日之所以冒昧请娘娘尊驾到来,完全是为了娘娘好!”
郦沉鱼凤目一瞪,定定看了唐诗半晌,忽然笑了,“唐诗,不要以为皇上对你有兴趣,就天真地以为可以在宫里畅通无阻,目中无人,本宫也不妨对你直言,你还太嫩了,不知道这宫里的水有多深,先不要说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就算你入宫得了皇上的宠幸,本宫也不会怕你,实话告诉你,以你的身份,就算皇上喜欢你,也得从最低级的答应做起,运气再好,做到最高也不过是个婕妤,你和本宫有天壤之别,见了本宫都得恭恭敬敬地跪着,现在居然还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唐诗不为所动,眉眼弯弯,微微一笑,郦沉鱼虽然狠毒,可面对她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时候,到底还是爽直率性,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比起某些笑里藏刀的人好多了!
唐诗浅浅笑道:“娘娘说的是,我有自知之明,没有任何非分之念,只是我今日请娘娘过来,确实是为了娘娘好,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郦沉鱼不耐烦道:“本宫岂能听你的?本宫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你身上,有话就直说!”
唐诗眼眸中波光流动,低声道:“敢问娘娘是否还记得上次庄姐姐被打入冷宫一事?”
郦沉鱼不记得才怪?抿起莹润红唇,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不错,是本宫告诉皇上秦妃送了折扇给一个卑贱的乐师,又有什么错?就算没有本宫,也还有别人告诉皇上!”
唐诗心下了然,郦沉鱼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份实在太卑微,她犯不着和自己撒谎!
唐诗淡淡一笑,“娘娘敢作敢当,我实在是佩服万分,只不过,我担心娘娘是被别人当了剑来使,替她人做了嫁衣裳,自己却浑然不知!”
丽妃一怔,随即一挥手,左右立即退了下去,面如寒霜,满目冷意,“什么意思?”
唐诗无视郦沉鱼眼中的敌意,诚挚道:“娘娘想一想,你是如何得知庄姐姐送了折扇给东方乐师这件事的?”
郦沉鱼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妃既然敢做,又怕别人说什么?”
唐诗也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告诉郦沉鱼的,有心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提醒道:“娘娘,你不觉得奇怪吗?”
郦沉鱼一愣,“奇怪什么?”
唐诗一字一顿道:“有人想借娘娘的手除去庄姐姐,坐收渔翁之利,不管能不能达到除去庄姐姐的目的,她都毫发无损!”
郦沉鱼凤目微眯,绵绵如针,那件事之后,皇上虽然并未责罚她,可是也冷落了她一段时间,今日经唐诗一点拨,她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是和秦庄不和,是想除去秦庄,可是也不代表喜欢被别人莫名其妙地利用!
好一招坐山观虎斗的妙棋,故意泄露消息给她,若是她知道了秦庄送折扇给东方乐师,以她和秦庄的不睦,一定会去向皇上告发这件事,这就相当于借她的手除去了秦庄,就算没有除去秦庄,她和秦庄的怨隙也是越来越深了!
郦沉鱼并不是泛泛之辈,已经料到了今日唐诗请她前来的目的,冷笑道:“你费尽心机请本宫前来,不仅仅只是这么好心提醒本宫被人利用了吧?你到底要本宫帮你做什么?”
面对这样坦荡的敌人,唐诗岂能甘她之后?像郦沉鱼这样的聪明人,遮遮掩掩反而达不到目的,“不瞒娘娘,这宫里有很多人想除去庄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下手,不过庄姐姐吉人天相,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虽然很多人在背后猜测是娘娘下的手,可只有我知道这些都与娘娘无关!”
郦沉鱼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狠色,嘲讽道:“本宫真是低估你了!”
唐诗淡笑,“娘娘过誉!”
若是庄姐姐的孩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郦沉鱼,所以郦沉鱼尽管恼恨庄姐姐,却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可是郦沉鱼不下手,不代表别人不会下手!
万一庄姐姐的孩子出了意外,郦沉鱼就得白白背这个黑锅,就像上次的黑猫一事,唐诗也不相信是郦沉鱼做的!
可就算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件事是郦沉鱼做的,包括皇上在内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郦沉鱼,想必她心中也很窝火,明明不是她做的,可最后所有的罪名都落到了她身上!
唐诗见郦沉鱼神色有所松动,试探道:“娘娘,这宫里并没有永恒的敌人,我这里刚好就有个机会,可以查出到底是在背后设计娘娘,看不见的敌人可比看得见的敌人可怕多了!”
郦沉鱼看着唐诗,玉手一紧,高傲道:“说来听听!”
唐诗早已斟酌好词句,“庄姐姐如今是有孕之身,必须要忌桂皮这味药,可最近在庄姐姐的安胎药中,却发现了极微量的桂皮粉末!”
郦沉鱼幸灾乐祸笑道:“你既然今日请本宫过来,就应该知道这件事与本宫无关!”
“我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看!”唐诗早就知道郦沉鱼会这样说,不动声色道。
郦沉鱼神色一变,厉声道:“就凭你?还想要挟本宫?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本宫做的?清者自清,告到皇上那边去本宫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