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神色一震,此事难道还另有隐情?“快说,是谁送给你的?”
所有的人都盯着雅霜,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她的脸涨得通红,深吸一口气,“奴婢不敢隐瞒,是…是…青书送给我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唐府一共就二十多下人,大部分都是内宅的嬷嬷婢女,外院还有一些伺候的小厮,这青书就是其中一个!
青书居然送这么贵重的镯子给雅霜?再傻的人也知道意味着什么!老夫人的脸色蓦然变得极为难看,唐一鸣更是脸色阴沉,府中居然出了这样的丑事?不但盗窃,婢女和下人竟然暗中私通?
韩映之怒不可遏,“你这小蹄子,在胡说什么?”
施嬷嬷正准备狠狠掌雅霜的嘴,唐诗立即站起身,眸光如刀冷冷盯着她,“你不过是个下人,如今老夫人,父亲都在,他们还没发话,几时轮到你放肆了?”
施嬷嬷看着唐诗,不甘心地收回了自己握紧的手!
老夫人气得捂住胸口,道:“说,他为什么送给你,镯子哪里来的?”
雅霜虽然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可事关生死,只得紧要牙关,“回秉老夫人,前不久的一天夜里,青书偷偷找到奴婢,说要送一件礼物给奴婢,奴婢刚开始不知道他要送什么,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青书信誓旦旦地说是他娘生前留给他的,奴婢才斗胆收下的!”
话已至此,所有的人都明白事情的原委了,韩映之唐涵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老夫人缓过气来,怒道:“来啊,立即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蹄子给我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赶出府去,还有那个青书,杖责一百,赶出府去!”
韩映之并不阻拦,施嬷嬷立即准备叫人行刑!
“老夫人且慢!”这一次出声的是唐诗,“请听孙女一言!”
老夫人厌恶地盯着唐诗,她的婢女居然和小厮私通?就凭这一点,老夫人对她的厌恶就到了极点,再则,谁知道是不是那婢女见财起意,怂恿小厮去她房中偷盗手镯?
一个小厮居然偷到了老夫人的房间?传了出去,她颜面何存?老夫人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
唐诗低首道:“老夫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潮阳不比京中,地方小,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事,父亲又是县丞,不知道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唐府?要是我们府中一连赶出去两个下人,他们贱命一条,自然无所畏惧,可以在外面乱说,要是传到天桥底下说书的人那里去,孙女是担心…”
一席话说得老夫人陷入沉默,她虽然不喜欢唐诗,可唐诗说的有道理,虽然府中出了这样的丑事,可下人没签生死契,不能随意取了他们的性命,只能痛打一顿之后,赶出府去,万一他们心中不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故意将唐府的丑事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唐府的名声,儿子的官声!
唐一鸣也颔首,上次家丑外扬的事还没过,万一又出了府中下人盗窃私通的事,他自己是县丞,可连自己府中都管不好,如何为以后顺利回京铺平道路?
老夫人看着唐诗,“阿诗有什么好主意?”
唐诗诚挚道:“老夫人,和我们唐府的名声,父亲的官声比起来,下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孙女看既然他们两个情投意合,不如就由老夫人做主,成亲了算了,也好遮盖这桩丑事,如此一来,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所有唐府下人一定会对老夫人和父亲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老夫人也功德无量!”
韩映之怒道:“那怎么行?他们都是待罪之身,大小姐这样的提议不等于放纵他们?以后谁还会把唐府的规矩放在眼里?”
老夫人和唐一鸣却不同意韩映之的话,他们已经看出韩映之心胸狭隘,只看重眼前利益,遇事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全局观念!
上次李姑娘谋害未婚夫一事一直在潮阳为人津津乐道,说了快半年才慢慢淡了下去,现在外面都在传唐府纵妾灭妻,再加上这盗窃私通的事,估计是得让人指指点点一年多了!
韩映之见老夫人和老爷神色有所松动,急道:“老夫人,老爷不可!”
老夫人沉思良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先把这事遮过了再说,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他们,轻咳两声,威严道:“阿诗说的有道理,既然雅霜和青书情投意合,那我就做主,尽快给他们把喜事办了…”
“她在说谎!”一句尖利的话蓦然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所有的人看向声音来源处,竟然是唐涵的贴身婢女,春雨!
唐涵脸色一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春雨满脸涨红,激动地指着雅霜道:“她在说谎,那镯子是我放到她房里的,不是青书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