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顾湮城会不会相信,此时云端也顾不上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兴安侯府的人已经全部回了老家,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是物是人非,想要查当年的事情,她也可以推到已经过世的母亲身上,所以并不担心。
两人边走边说话,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走出密林,这林子虽然越走越稀,但是就像是走不到头一样。云端倚着树,看着顾湮城问道:“这林子究竟有多大,眼看着天都黑了。”
“本王也不知道,这林子我从没走进这么深。”
说了等于没说,云端翻个白眼,幸好追兵已经甩掉,不然的话更糟心。
“天黑之前我们出不了林子,晚上在这里会更危险。林子深处总有野兽出没,而且我们不能生火驱赶,一旦生火就会被敌人察觉。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徒手能对付野兽吗?”云端再度站起身来,看着顾湮城问道:“还走得动吗?”
“可以。”顾湮城脸色乌黑,受伤的胳膊云顿已经撕下裙摆给他简单的裹了下,但是箭矢无法拔出来,整天胳膊痛的已经失去知觉。而且他流血过多,此时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不过他是不能输给女人的。
云端看着顾湮城的神色就知道他在强撑着,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功夫去同情他,先逃出去比较现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走,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走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有进食,顾湮城伤势较重,听到身后传来的倒地声,云端立刻停下脚步,就看到顾湮城已经伏在地上,受伤胳膊在夜色中越发的恐怖。
“顾湮城!”云端折回身将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顾湮城缓缓的睁开眼睛,“你先走,不用管本王了,你回到王府让人来救我。”
云端白了他一眼,“我走了你正好喂狼。”说着将顾湮城扶着靠着树坐好,自己则四下打量下,想了想将自己的匕首交给他,“你在这里等着,我看看这里有水源没有,给你弄点水喝。”
顾湮城没有接,“你先走。”
“我方才问过你,为什么救我,你说不能让顾珩没有娘。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也不能让顾珩没爹。”云端将匕首塞进顾湮城的手里,然后转身就去找水源,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顾湮城又道:“我不会走远,就在附近,如果有事情你大声喊我。”
傍晚的天空还没有完全的黑透,像是一层黑色的薄纱笼罩在大地上。顾湮城的面容若隐若现,一双眸子看着云端的背影渐渐远去,冷硬的五官渐渐地缓和下来。
云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湮城手拿着匕首还在原地坐着,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影子,看到他安然无恙还在原地云端轻轻松了口气。
“给。”
顾湮城听到走进的脚步声就警醒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云端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云端递过来的水,竟然是用牛皮水袋装着的。
“这东西哪里来的?”顾湮城看着这牛皮水袋觉得不可思议,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带着的。”云端做特工的习惯,身边一定要有盛水的东西跟保命的匕首,这古代缺少很多便利,盛水只能用这种牛皮做成的水袋,幸好她荷包里塞了一个,不然这个时候真是为难,在这种地方难不成用手给他捧水来?
瞧着顾湮城惊呆的面容,云端忽然心情大好,“快喝吧,我在附近还找到了野果,先充饥吧。明早的时候可以捉只野兽来烤了当早餐,晚上不能点火,将就点吧。”
接过洗的干净的野果,顾湮城咬了一口,有点酸,还有点涩,又夹着点微甜,以他的身份从没有吃过这种粗糙的东西。
天上乌云遮月,本来还有点亮光,到了后半夜一点光线都无。两人各自背靠着一颗树休息,云端休息之前在周围散了一圈白色的粉末,这种粉末能掩盖人的气息,让野兽那敏锐的鼻子嗅觉混乱,他们就能安全一点。
“之前你说对医术感兴趣,其实不是感兴趣,你应该是有一手厉害的医术,为了遮掩耳目才这样做的。”
“王爷英明。”
“你娘出自苗疆巫医,传闻苗疆巫医杀人于无形,也能将频死之人救活。”
“传言总有些夸大,而且我学到的不过是皮毛,不敢自大。”
“虞云端,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王爷不是不喜欢强悍的女子吗?为了博得王爷的喜欢,我自然是要把这些都藏起来。只是没想到,纵然我藏起来,王爷依旧不喜欢我。”
“你恨本王?”
“男欢女爱就要你情我愿,有什么好恨得,不过是看开了,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你要离开王府,要离开本王?”
“王爷又不喜欢我,何苦把我困在你身边。我得自由,王爷得清净,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顾珩是本王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府的,所以他不能走。你是他娘亲,以后要照看他一生,自然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