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樊家表哥为了我家二娘,鞍前马后的办事,真是清瘦了不少,怎么滴,二娘也该有所表示表示对吧。借钱这种事情,你妹妹是个女孩子,又不知道你借钱的用途,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林炎冉一改之前的羞怯表情,说得语重心长,一副“我真替你叫屈”的神色。
樊栋一脸的认真思考,确实头几次都是通过樊芙去找的姑姑,每次樊芙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要来的银子数目也不多,他当时就有怀疑过,是不是她从中贪下一部分,而给自己的是点零头数。
想想看这段时间,为了姑母青云观的事情,他可没少跑腿,吃不好喝不好的,自己都觉得自己瘦了不少,去跟她要点跑腿费应该不为过吧。
林炎冉时刻观察着樊栋的神情,见差不多了,补充说道:“我觉着吧,还是要你亲自去找她,我二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都亲自出面去借钱了,她就算没钱,因为拉不下脸面也要借你的,放心吧。”
樊栋点点头,确实,姑母这个人很要面子的!
可是,一想到要他进去将军府,他有点怯怯的,他很怕遇上林钧,一想起上次他一掌打断一棵树,还怀疑他跟姝表妹两人有私,不由心生胆怯,他是打死都不愿意去将军府的!
他再好赌再贪财,也清醒着,知道自己的小命还是要保住的!
林炎冉看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底暗自鄙夷,将军府是虎狼之地吗?用得着他一脸后怕的样子吗?
转念一想就明白缘由了,不由提醒他道:“樊家表哥,你不去将军府找二娘,可以让二娘出府找你呀!”
叮——!灵光乍现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樊栋像是脑袋突然开窍一般,笑着对林炎冉道:“还是表妹聪明,我这就去!”
林炎冉看他一副猴急的样子,轻蔑的撇嘴哼笑,道:“樊家表哥,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爹下了死令,不允许二娘出房门半步,得在将军府养胎的,所以,你可要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这样啊,那我得想想哈,得想想!”樊栋愣住,一听到林钧的名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炎冉冷幽幽的看着他,又提醒一句:“还有,你的表妹只有林炎姝,我不是,以后可别乱认亲戚,会很危险的!”
樊栋背脊一僵,又想起林钧的那一掌以及林炎冉自小习武的事情,不由“嘿嘿”僵着脸笑着,连连赔不是,“知道了知道了。”
林炎冉唇角轻勾,看着樊栋颠颠颤着离开的背影,不由心中冷笑:樊氏,你的好日子不远了!
樊栋并没有回家,而是喊上他的猪朋狗友一起喝酒去,顺便帮他出出主意。
他跟曹旭、梁晨飞两个铁杆子哥们约了去酒楼,三人在饭馆酒足饭包之后,这跟樊氏要钱的主意也想的差不多了。
且梁家公子哥知道他缺钱,硬是豪气干云的从袖子里抽出五张万两票面的银票,当即就给了樊栋,樊栋借着酒性乐得合不拢嘴,立即答应梁家公子哥,以后有什么事情,定是为他两肋插刀啊!
樊栋喝得醉醺醺的,边走路回家边在脑海里琢磨刚才俩哥们说的话的可行之处。
那曹旭说,孕妇怀孕这种事情吧,最麻烦,心情和饮食、睡眠什么的,都能影响到子嗣的健康,只要让姑母说自己心情郁闷,想着去樊府住几日,散散心,又或者去城外青云观看看风景,这事儿,林钧肯定会同意的。
再说,就算林钧不同意,那林老夫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想儿子孙子想疯了的人,她能不同意吗?!
那老太婆,以前是想儿子想疯了,后来是想孙子想疯了,这在京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京都里,富贵人家这圈子也就那么窄,谁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稍微一打听啊便是一箩筐的事情。
让樊氏出府这种小事,太简单,太好办了,樊栋兄弟,你就这么办就行!
樊栋想了一路,觉得哥们的话可信,哥们的主意可行!把心一横,便打定主意决定冒险去一趟将军府。
隔日一早。
樊栋在来将军府的路上顺手买了几样小点心小物件,算是装装样子,说来看望姑母的。
樊氏一听他来了,整日关在房里心神不宁的心也定了三分,连忙吩咐人准备茶点,亲自去到垂花门将人请了进府。
接见外客又是男客,一般不会在内院,樊氏也知道,尤其内院现在人多手杂,盯着她的人也多,便将人带到府中的荷心亭。
就连林炎姝要跟着一起见一见表哥,她一句“避嫌”就将林炎姝打发了。
林炎姝对上次花园夜宴的事记忆犹新,林钧那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打在她脸上的,她疼得三天都没法吃饭!
林炎姝虽然因这件事恨林炎冉,可她心里清楚,她一次两次没弄死林炎冉,定是被她发现什么而有所防备,于是林炎姝暂时不敢妄动。
樊芙原本陪着林炎姝在绣花,一听自家哥哥来将军府了,心里知道是什么事情,想避嫌都来不及,不会自己找不痛快的去见樊栋,一见林炎姝被樊氏打发了不高兴,便自动请缨,说她也不去见哥哥了,留下来陪林炎姝绣花。
林炎姝不明所以,感动得直说樊芙才是亲姐姐!
现在已是深秋,府里的荷花早就开败了,一池残荷,没什么风景可言,而且那地方空旷,视野虽好,可现在这种天气,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没人想要去那边走动的。
樊氏命四周的丫鬟婆子走远一些,将亭中的帘子放下来半截,这才招呼着樊栋,吃茶说话。
樊栋有段时间没见着樊氏,这秋日里冷风差点吹迷了他的眼,不过真是这一眯眼的功夫,他看樊氏就觉出一些楚楚动人的风情来。
樊氏皮肤白皙,眉目虽然不及姝表妹那么精致,可也是五官秀美,再加上她保养的好,举手投足之间又比小姑娘们多了一股成熟妇人的风韵。
樊栋吃着糕点,心里想着,就他这愣头青,这么看一眼樊氏,都看得口水直流,也难怪林将军把持不住,府里大丧时期,都能让她怀上孩子。
“我可把你盼来了。”樊氏看下人们走远了,转身坐在樊栋身边,热情的招呼说道。抬手示意让他坐下说话。
樊栋一听,心里害怕她催他还钱,连忙坐下,笑着开口解释道:“侄儿有段日子没来看姑母了,是侄儿的不是,可这都怪侄儿平时太忙,为着去朝廷某个一官半职的,这都忙着快找不着家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爹,他知道的,我最近可忙了。”
事实上,他除了陪他那俩好哥们吃喝玩乐之外,就是耗在赌坊里,忙着赌钱,梦想着翻本!
“唉,知道你忙,所以才没托你妹妹找你,你不知道,最近可把我愁死了。”樊氏绞着帕子,一脸愁容。
“怎的?姑母可是缺钱?该不会是要催侄儿还钱的?”樊栋一看她这个神情,心道不好,先发制人的说道:“我先跟姑母告个饶,最近实在是太忙,陪着那些大官讨差事,上上下下的打点一番,借的钱早就花没了,再说离还钱给姑母还有几天的功夫,你得容我去想想办法才行。”
“不是不是,我也知道你难处,那银子不用你还了。”樊氏看他模样,她没心思跟他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心里正筹谋着一件大事,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儿!
樊栋一听,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果然,林炎冉说的对,姑母手里大把银子,这点针尖小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说不用他还,就动动嘴皮子,不用还了!
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确定一遍,道:“这可是姑母你亲口说不用还的啊,可不是侄儿赖皮的!”
“哎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还的!”樊氏不耐烦的扫他一眼,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虽然觉得难以启齿,可她很烦,这件事迫在眉睫,一定得说。
樊氏抬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我这儿还没有呢!”
“没有?什么没有?姑母你可把我搞糊涂了,你这,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有没有的。”樊栋一脸懵逼样,话题转得太快了,他反应不过来。
樊氏翻个白眼,凑近前些,挨着他的耳边,几乎是用吼的,说:“我没有怀孕!”
“啊?!啊啊——!”樊栋一脸的震惊,吓得跳离三尺远,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林钧不行!
可他不敢乱嚷嚷,只得走近些,压低声音说道:“他,他不行?!”
“去!什么行不行的!”樊氏无语,甩帕子扔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平素就不怎么回府,这府里的夫人过世才大半年,现在都很少去我房里,我怎么可能怀上!”
“那你这是为什么……”樊栋不解,一想到欺骗林钧的后果,不由打个哆嗦。
“我这不是……”樊氏张了张嘴,有些为难。
可她一想到她假怀孕的事情若是府里的人知道了,她的下场会很惨,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冲樊栋招手,让他走近些,坐着说话。
樊氏捡重点的把几天前府里出的事情,跟他说了个大概,然后道:“这老夫人最喜欢什么我知道,若不是这样,说我怀孕了,有老太太护着我,指不定现在,你姑母我被你姑父给埋了!”
“哎呀我去!这谋害将军夫人真的是你干的?!”樊栋不敢置信吞了吞口水,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