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干净整洁,坐着三人。
背对着他的中年妇女是病人。而在案前正对着他坐着的,一个全身黑衣黑纱的清瘦身影,旁边则是一名妙龄女子。
他认得那妙龄女子,正是何家的大女儿何清幽。
她原本正面带笑容听那中年妇女诉说病情,猛然看见闯进来的高大身影,她跟何清然一样,瞪大双眼,又偷瞟了一眼身旁黑衣黑纱的倩影,张嘴无言。
霍萧寒的目光只紧紧盯着那戴着黑纱帷帽的“神医”。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神医放在案上的一只纤手,惊喜说道:“梦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神医稍一用力,将纤手抽回,坐着的黑色身影,始终一动不动。
“这位公子,为何擅自闯入?”何清幽已经反应过来,出言质问。
“是啊!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为了看病,天未亮便在寺庙前排队等着了,你这人怎么硬闯进来呢?”那正在诉说病情的中年妇女,也极为不满地看着霍萧寒。
“我们正在为病人看病。这位公子,如果不是来看病的,请立即出去吧!”何清幽冷着脸下逐客令。
“我也是来看病的。”霍萧寒脚步不移,双眸始终紧紧盯着“神医”脸上的黑纱。
何清幽一怔,看了几眼身旁的“神医”,又道:“看这位公子身强力壮的,哪像有病的样子?公子难道没看到外面还有好几百号人等着么?请公子好自为之,不要影响大家看病吧!”
“我有病,我有很重的病。只有她,才能帮我治好。”霍萧寒缓缓说着,眸光始终没有从“神医”脸上移动。
“你到底什么病?”何清幽皱眉。
霍萧寒将撑在案上的一只手收回,按在心口上,眸色深深地看着那被黑纱遮挡的脸:“我这里有病。它病得很重,整整四年余三个月,它时时令我痛不欲生。只有找到你,才能治好它。”
“什么?”何清幽没听明白他说自己是什么病。她转首与身旁的“神医”耳语了几句,又道,“这位公子的什么怪病,我们根本治不好,你还是到别处找别人看吧!”
“我的病,只有她能治!”霍萧寒坚决地重复道。
“我们神医说了,你的病很难治。你给不起价钱,她不会给你治的。”何清幽道。
“价钱……我给得起。多大的代价,我都可以给。”霍萧寒说着,将手伸出入怀中,摸出一串羊脂白玉手钏,放在掌心举到“神医”面前,“这串羊脂白玉手钏,共有十二颗珠子。将近六年前,我在洛都的东亭酒楼下得到它。那时,我并不知,它将是我此生的珍宝。但是,说不清为什么,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从来不舍得抛弃。尤其是这四年多来,我一直将它贴身带着。只有感受着它的温暖与存在,才能支撑我默默忍受着心中的痛,以力以赴地完全我的使命。”
神医一动不动地听着。
“看在这串手钏的份上,你可以给我看病么?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若然你不给我治,我如何能活下去?”霍萧寒深情说着,俊眸中有水光盈动。
“即使你有病,也得出去拿个号牌,耐心等待吧?虽说你病得快要死了。可外面还有一两百人,他们之中许多人,也病得快不行了。有人还是千里迢迢,一家人陪着奔波了十余日赶来求活命的。你总不能让别人都等着,让你先看吧!”何清幽道。
“是呢!再重的病,也得讲个规矩,讲个先来后到啊!”那中年女人埋怨着,又护额叹道,“神医,我这两日头痛病愈加重了,有时真恨不得一死了之。求神医为我开一副药,救我一命吧!”
霍萧寒听着身旁妇人的哀叹,又想想外面排队等着的一百多号人,终是点了点头:“好。我先到外面等着。”
收起手中的羊脂白玉手钏,他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心中有许多疑惑,他找到那少年何清峻,问道:“梦儿是不是生了两个孩子,那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