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渐足足沉醉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有明媚的阳光从窗棂里透进来,有丝丝冷风钻进帐幔,吹得明黄色的锦缎恣意飞扬。
他躺在床上,昨日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苏醒,不对,那不是记忆,那只是一个梦。梦中,小言的师妹来了,但是,不像是一个梦,太真实了。这个女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触犯他的底线。
“李元!”他低吼,起床下地穿鞋,执意要办了那女人。
李元疾步推门进来,眉开眼笑地道:“皇上您醒来了?”
“昨日,有谁来过朕的寝殿?”瞒不过他的,床上,房间里,都有一阵淡淡的药味,她一定是来过。
李元正吩咐人打水进来,听到刘渐的问话,便笑道:“皇上,您怎么不记得了?人都在您寝殿里足足一宿了。”
刘渐怒不可遏,一脚踢翻放置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厉声道:“传朕旨意,以后不许她入宫。”
李元愣了愣,上前询问,“皇上,这是为何啊?乐妃娘娘.......”李元不能理解,虽然不知道乐妃为何死而复活,但是皇上之前为了乐妃的死伤心难过,如今乐妃回来了,为何又不见?
刘渐气得脸色发青,凌厉地盯着李元,“李元,你的差事是当得太顺了是吗?”
李元急忙跪下,“老奴知罪!”顿了一下,李元怕他不知道是乐妃娘娘,又道:“您真要对乐妃娘娘如此无情么?”
“滚出去!”刘渐气得胃疼,伸手捂住胃部,那种反胃的感觉又翻涌上来,他重新坐在床上,觉得无法呼吸,遂不断地深呼吸。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他对小言的情愫来达到她私人的目的。这可吓坏了李元,李元急忙奔跑过去扶起刘渐,尖起嗓子吼道:“快,传御医。”
刘渐想伸手阻止,然而眼前一黑,身子轰一声往前塌,便失去了知觉。
毛乐言继续带回面具,她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若是顶着乐妃的模样在这宫里肆意行走,可真会吓死许多人。至于李元,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他嘴巴一向严密,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一大早就起来了,因知道刘渐最近还是吃不下东西,便打算亲自去熬点牛肉汤,牛肉铁质丰富,最适合他如今缺营养的身体了。她以为他还要再睡一个多时辰才会醒来,谁知道她刚走没多久,他就已经醒来并且大发雷霆。
当她听闻疾步赶回来的时候,刘渐已经昏倒了,李元拦在门口,为难地道:“娘娘,皇上说了,不许您再入宫。”
毛乐言怔愣,不相信地道:“他这样说?”
“千真万确!”李元叹息,“之前想得是肝肠寸断,如今回来了,也不肯相见,不知道为何。如今御医在里面诊治,娘娘还是赶紧离开吧,一会皇上醒来见到您,大概又要发脾气了。”
毛乐言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他却不愿意再见了。
“为什么?”她不理解,莫非他这段日子的伤心,不是因为她?
皇后和贤妃来了,郦贵妃也尾随而至,她因重新戴上面具,大家都道她是陈元了陈大夫,淡淡地瞧了一眼,并未打招呼,便径直进去了。
毛乐言站在门外,胸口憋闷得要紧,她深呼吸了几口,颓然转身准备离去,后又回过头,对李元道:“我就住在毛苑里,皇上有事,急忙通知我。”
李元点头,“老奴知道。”说完,脸色有些黯然,瞧着毛乐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微微叹气,转身进入殿内了。
御医为刘渐金针刺穴,刘渐很快就转醒。看到一屋子的人红着眼看他,他淡漠地道:“朕还没死,你们哭什么?”
皇后蹙眉,“快别胡说,这个字也是能随便是说的?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会福寿安康的。”
李元凑上去,问道:“皇上,不如,给皇上端一碗牛肉汤?”
“朕不想喝。”刘渐皱着眉头看御医,“朕到底是什么病?为何反反复复的也不见好转?”他虽看似是问句,但是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仿佛,他的身体会到今天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原因了。
御医跪下道:“回禀皇上,皇上脉象紊乱,调理失当,气血不稳,微臣开了补方,皇上按照方子吃上一段时间的药膳,便能好转。”
“吃什么药膳?朕什么都不想吃。”刘渐挥了挥手,想凝聚真气,却发现真气散乱不已,如今就是连举手投足都十分苦难,动辄气喘。
皇后劝道:“皇上,这样下去,如何能行?好歹也吃点东西,刘元说您已经整整两日没有东西下肚了,昨日又喝了许多酒,伤了胃,若再不进食,可就要熬坏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