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祭下巴被他扣住,却坚决不转过脸来,眼睛眯起,声音清冷孤傲,“梵世子何必强人所难?”
他的吻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她的唇上,只是轻轻地撷取,便有丝丝甜意萦绕口中,直滑心间,眼前的女子仿佛一块酥凉的美玉,拥有世间最绝伦的风华,让他为之沉迷和沦陷,想要拥之入怀,温暖一生。
蓝凤祭阖上眸子,长睫轻颤,他霸道的举动,仿佛在告诉她,只要她敢反抗,洛九歌就会葬身牢狱,万死不得超生。
梵容眸中泛起一抹迷乱,唇稍微离开,在她齿间吐气如兰,“嫁给我,我这一生,唯你不要。”
语气低柔深情得几乎要化掉。
这样一个高冷雍容的男子,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然而,蓝凤祭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轻冷地笑了起来,肩头不断颤抖,“唯我不要?”
“不错。”梵容垂视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清媚的面颜,触感柔软,吹弹可破,让他心神忍不住地荡漾,然而,蓝凤祭浑身上下却掠过一阵寒意,唇角依旧冷冷勾起,“不纳妾?”
梵容嘴角微弯,“若你嫌麻烦不愿杀,我替你解决如何?”
蓝凤祭嘲讽,“若你赢了天下,会为我虚置后宫?”
梵容眉头微蹙,像纵容一个孩子,“不设后宫,又何来虚置?”
蓝凤祭黛眉一挑,“不怕利益牵扯纠葛,王公臣子容不下你?”
“既然能打下江山,王宫臣子何须畏惧?”
好霸道决然的语气。
梵容眸光怜惜,“在我看来,其他人牵扯进来的感情是不干净的,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蓝凤祭步步紧逼,“若有人陷害我,无论看似多么充足和天衣无缝的证据,你都会选择相信我?”
梵容一怔,胸口像被什么牵扯了一下,飘渺不可寻,脸上闪过一丝惑然,“为什么,要这样问?”
蓝凤祭神色讥讽,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梵容眸色幽怅,“这些日子,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有人在我面前污蔑你,那个人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经过多方调查也确有此事,我由此冷落了你,后来眼睁睁地看着你投入洛九歌的怀抱,从此便是一生,一生哪!我醒来总是想,会不会是梦境在提醒我,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信任你,不然,只会留下一生空憾。”
这些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呢,蓝凤祭抬起下巴,“所以……”
“所以,我至始至终都会相信你。”
梵容淡淡承诺,却如千钧重,“即使你把刀子捅入我的胸膛,即使你欺骗了我,没关系,我信你就是。”
这个世界上,变化最快的,永远是男人的誓言,情到浓时,高兴一下即可,万万不可放到心底,珍着藏着盼着,因为誓言会变成一柄煨毒刀子,一不留神就鲜血淋漓,情义单薄,就当玩笑来听,算是赏风弄月,捡来路人的一句。
蓝凤祭笑,“没想到世子也是性情中人,凤祭记住了。”
“那么?”梵容漆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渴求,转而消湮,仿佛有星辰倒落入海,深沉中有华流。
以洛九歌要挟,实在不是君子的作风,然而,梵容从来不是君子。
蓝凤祭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书房,在门处顿了顿,“九歌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婚嫁向来是一件美好的事,何苦拿来做一桩冰冷和血腥的交易?”
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中,无声无息。
梵容收回目光,抬手叩了叩窗台,唇角微勾,仿佛一朵淬毒的冰花静静开放,你一定会答应我的,蓝凤祭。
洛世子入狱,朝惜王府上上下下都处于一片恐惧和担忧之中,大家都知道,德乾帝开始对朝惜王府下手了。
洛恒茶饭不思,背着手在府中踱步,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夫人一脸悲伤地坐在副椅上,不时撩起袖子拭去眼角的泪,“候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朝惜王府就九歌一根独苗,万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洛恒眉头皱起,“这明摆着是陷害,可那两个劫狱者的幕后主使是谁……?”
应该不会是清穹王府,虽然世子梵容和蓝于恭有点交情,但右丞相府发生危机,梵容不也是选择袖手旁观吗?由此看来,清穹王府不愿淌这一道浑水。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