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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债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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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红阳道现在名声不显, 但已知至少三地有他们出没的迹象, 不能轻视。谢灵涯回去和其他人一说, 通知了相关部门。

他手抱阴阳, 祭心香一瓣, 暗给祖师爷骂了一下红阳道。

过了一会儿, 老板娘上菜,还送了一小碟大枣。

谢灵涯那枣子看了一会儿。

老板娘讪讪笑道:“还以为你不是道士……唉,我知道你们和尚道士间有矛盾, 我也不知道那个方法到底是哪家的,你要是找那和尚,不要提起我来啊。”

“我们跟和尚没矛盾, 那家伙根本就不是真和尚。再说了, 就算他是,”谢灵涯无语道, 顺手拿起一枚枣, “吾有枣一枚, 一心算大道。优他或优降, 或劈火烧之。都大道了, 还能是和尚的?”

老板娘一听他真的会念咒,再一琢磨, 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但想到那和尚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是迟疑地道:“我不太了解……”

“算了, 大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他通知了有关部门,到时就有人来给他们科普,他在这里说一万遍,不如人家官方科普。

老板娘走后,张道霆凑过来,“谢老师,你给我咒个枣吃吧,这地方干燥,我赶路喝水也不多,感觉有点……嗯……便秘。”

“哎,这就要吃饭了,张道长你注意一点。”有人不满地道。

张道霆赶紧抱拳:“我小声点。”

谢灵涯让了一下身体:“我靠,你也不能就恶心我一个人啊。”

张道霆:“……”

谢灵涯把那一碟枣拿到近前来,“你啊,把这些都吃了。”

张道霆一愣,“便……那个,这么难治吗?咒枣术不是吃一颗枣就行了?”

“把这些去核煮汤喝了,对你的症状。还咒枣,难道你每次想方便了我都给你咒一颗,自个儿多补充水分。”谢灵涯说道。

张道霆:“……”

……

饭后继续大约一个小时车程,就到了此行的第二站,天然观。

谢灵涯看过这里的介绍,也是巧了,刚刚才提起咒枣术,这里也很有渊源。早先说过,萨祖传下法脉,主要形成了三个派系,分别是萨祖派、西河派和天山派。

天然观正是继承了萨祖西河派的法裔。

与玉皇宫不同,天然观没有修在山上,反而离城市比较近,占地大约有二十几亩。

天然观的观主是西河派罗字辈传人,叫夏罗清,一见面后寒暄了一番,就问道:“请问各位道友里,是否也有我萨祖法脉传人?”

大家都心里疑惑,夏罗清指的当然是抱阳观的人,可他这个问法很奇怪。他问的如果是抱阳观还就罢了,大家只会觉得他听到风声他们要来,但他却是曲折问的。

“这边。”谢灵涯从人群后头挤过来,指着自己和施长悬、张道霆三人,“杻阳市抱阳观的,供的王灵官。”

王灵官法脉和萨祖法脉那基本是一回事,很多灵官庙也归入萨祖三派,施法的时候也是萨祖主法,灵祖主帅。

夏罗清看到他们,打量片刻道:“怎么有三个?难道……”

“一直是三个人参团啊。”谢灵涯不解地道。

施长悬忽而道:“我拜抱阳观前任观主为先生,张道霆是后来常住观中,都未受箓。”

这么说来,只有谢灵涯才是单纯的传人。

“这就对了,原是真的。”夏罗清面露喜色,“我午睡时梦到一道声音,告诉我下午有一同门来,叫我传他雷法。恍惚间觉得是祖师托梦,没想到真有同门来,果然验证了。”

谢灵涯一惊,他中午才骂了红阳道,不过他是祷告给王灵官听的啊。

不过一想,可能是灵祖转告给萨祖的呢……

萨祖的雷法这雷法虽然萨祖传授过灵祖,但是也许西河派还有什么独到之处。传他雷法的意思,是要他去劈一下红阳道吧?

谢灵涯心中一喜,说道:“确实验证了,中午我们吃饭时,遇到村民被旁门左道迷惑,还称传村民咒枣术。”

其他道士也开口作证,又将红阳道的事情说出来。

夏罗清还不知道红阳道的事情,本来得到托梦欣喜之余有点疑惑,但是谢灵涯如此一说,他就明白了。

“看来是要灵祖传人剪除妖魔。”王灵官跟着萨祖,本就是奉行法旨的部将,而且夏罗清从其他道士口中听到谢灵涯的名字,一回想,不是前段时间找回都功印那个年轻人。

夏罗清把谢灵涯带到天然观主殿萨爷殿的耳房中,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册,上面写着《雷说》,这是萨祖的著作,天然观的这一本上面还有历代先师的笔记。

“以我身造化,适量五行造化,则道法精妙。”夏罗清在旁讲解了几句,又见谢灵涯一时间看得入神,心中立刻知道不需要自己多言,当即闭口不言,在旁边点起香,贴上“学习经典,诸神回避”。

谢灵涯看书不知不觉就入神了,口中跟着念,只觉得一字一句自然就刻在脑海中,等他醒过神来,香珠都燃尽了。

这偏殿中挂着一幅萨祖的画像,谢灵涯拜过之后,才用黄布捧着书出去。

问道团的道士不知道去哪参观了,谢灵涯从耳房出来,只看到夏罗清在正殿里,跪凳上有一对年轻男女,唯有这三个人而已。

“夏老师。”谢灵涯走过去,把《雷法》还给夏罗清,称呼已经从观主改成了老师。夏罗清于他有传法之惠,以先生的礼仪对待没什么毛病。

“看完了?”夏罗清吃惊他看书的速度之快,这过去大约已有三个小时,但是对一本深奥的经典来说,正常人三个小时也不过翻了两遍吧。

谢灵涯点头。

夏罗清只知道谢灵涯能拿回都功印肯定很优秀,但不知道他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强到被叫海绵精,一想,还觉着说不定萨祖有灵,亲自授法。殿内贴的“学习经典,诸神回避”,可不是针对萨祖的。

夏罗清越发有点惋惜,怎么就叫他老师,如果是他亲传弟子就好了。

这时候,那对年轻男女已经拜完,起身来好奇地看了谢灵涯一眼后道:“夏观主,我们可以说了吗?”

他们站起来,谢灵涯才发现那男的脸色青白,像是好些天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本来英俊的五官满是憔悴。

“你觉得好些了就说吧。”夏罗清说道。

年轻男女又看谢灵涯一眼,觉得他也是这里的人,就不再管了。

……

这对年轻男女是新婚夫妇,男的叫古耀先,女的叫林诗,古耀先家和夏罗清家还沾亲带故,所以出了事后就跑天然观来了。

至于出了什么事,还要从他们商量婚事开始说起。

古耀先和林诗谈恋爱两年,开始商谈婚事,这个期间一直遇到很多困难,例如订不到酒店、新房出问题、化妆师生病之类的。

他们一一克服了,光是领证就去了三回,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成行,最后一想,干脆办完婚礼再领也行。

到了婚礼前一天,古耀先和林诗都睡在举办婚礼的酒店,当然是分开房间。

半夜,古耀先习惯性地趴着睡觉,本梦半醒之间在,只觉得一物狠狠拍在自己背心,他浑身一痛一凉,生生醒过来了,只觉得背上的疼痛特别真实。

可是屋子里只有他啊,古耀先还以为自己被什么毒虫咬了,挣扎着起来,把来参加婚礼、睡在隔壁的外地表亲叫醒,让他给自己看看。

古耀先的表弟也睡得正迷糊,开了灯掀开他衣服一看,睡意一下清醒了,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怎么有个手印!”

古耀先:“……别开玩笑了。”

“真的!”表弟都不敢上手去碰,但古耀先的背上的确有个青色的痕迹,形如手掌。他抖抖索索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哥,你看。”

古耀先本来以为表弟在拿自己开心,正痛着还有点不耐烦,一看那照片,血都凉了,冲到厕所对着镜子使劲往后看。

可不是么,背上一只手印!

“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古耀先慌了。

表弟满屋子翻找,“是不是被什么手掌形的东西砸到了。”

叙述到这里之时,谢灵涯忽然道:“那个掌印现在还在吗?”

“在。”古耀先把外套脱了,林诗帮他撩起衣服,后背果然有个青色的掌印。

“古先生平时体检,心脏怎么样?”谢灵涯问道。

古耀先楞了一下,随即道:“我有些心律失常,一直在吃药。怎么,你看得出来我有病?”

“我不是医生,看不出来。”谢灵涯意味深长地道,“单是你后背的掌印对应到前胸,好像就是心脏部位,你说那天晚上你是趴着睡的……”

古耀先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一直没想到过这个细节,谢灵涯一说他才想起来,如果他不是趴着睡,那一掌是不是就拍在他心口。不管击打会不会导致犯病,想想都很可怕,尤其是这件事……

“继续说吧。”夏罗清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林诗说道。她的表情有点忧愁,又有些不悦,十分复杂。

那天古耀先没有惊动其他人,和表弟一起跑到附近的医院急诊去了,人家看了说除了淤青没别的情况,他说自己是梦到什么东西打自己,醒来就这样了。医生说那可能你睡着时真有人打你。

古耀先和表弟都满腹狐疑,也往不科学的方面想过,但一丝痕迹都没有,回去之后,已经天光刚亮,摄影师化妆师都来了,得开始准备婚礼了。

因为婚礼在即,古耀先也只能暂时不提这件事,好歹举办完婚礼再说。

就这么又累又困又担心地度过了婚礼,古耀先和林诗到了新房,晚餐和亲戚又吃了一顿,晚上只有两人在新房。

林诗看古耀先眉宇间一直有忧色,人前时没有表露,单独相处时终于不悦地说:“你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

古耀先这才把衣服解开,给他看那个掌印。

林诗也很吃惊,摸着手掌形的淤青,百思不得其解。

“我这都可以进世界不解之谜了吧,医生还非说是有人打的,我房间哪来的别人,我快要以为自己幻觉了。”古耀先苦笑一声。

林诗刚要说话,目光落在卧室的装饰木架上,神情惊恐。

古耀先立刻转头,只见木架上摆着的一排五只不倒翁,无风自动,前后摇摆,节奏不一。原本颜色鲜艳,憨态可掬的不倒翁,这时候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林诗嘴唇颤抖,紧紧握着古耀先的手臂,这时,不倒翁也一个、两个地接连停止了摇摆。

屋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两人沉重凌乱的呼吸声。

下一刻,古耀先忽然往前一栽,挣脱开林诗的手,摔到了床下,几乎是以从天而降狗吃屎的姿势,摔得鼻血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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