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尔迪亚斯,满地的满天星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细碎的盈盈绿色,表示着以满天星为象征的梦境巫女已经离开这里。
不是完成了驻守任务,而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大巫女的战力对全面备战的巫巫家族太重要了,不能就因为一个其实可有可无的驻守任务而抛到一边。
巫巫家族的巫女以花卉为象征,巫师以飞禽为象征,奥斯尔迪亚斯上没有动物,此刻也没了鲜花,犹如一座荒岛,也似云海上的驻守点,那高高耸立的便是指引巫巫家族的灯塔。
伟大的巫啊,奥斯尔迪亚斯之外,我诚心扣问:我们的圣地,为何成为禁讳?我们的荣耀,何时寄托在了猫头鹰的尖啸之上?
加尔乌尔·巫巫拄着拐杖,时隔五年再次来到这里,踏入奥斯尔迪亚斯那一刹那,全部的魔力都消失在身体中,瞬间由能呼风唤雨的巫女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这种从天堂跌落的感觉不要说年轻气盛、身处高位的大巫女们,就连她这个半只脚跨到死神领域的老家伙,也接受无能。
可是啊,在奥斯尔迪亚斯中席地而坐的那位存在,却年逾千岁,也就是身怀毁天灭地只能,却以凡夫之力生活了千年——她怎么熬过来的?
加尔乌尔想着,眯起越发模糊的眼,瞧见大片盈绿中那一抹深沉的黑暗。
每个巫女在出生那一天,就被预定好了象征,但只有成为大巫女时才能被告知,加尔乌尔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象征是什么,同样的,她也不知道那位存在的象征是什么……还是说,千年前,她的象征就被注销了。
毕竟,这位存在一直是见习巫女袍外披黑斗篷,好像一生都只是一个见习巫女一般。
可是啊,哪怕是在战时,见习巫女们也可以出去走走,而这位存在,从来没有拥有过“自由”……
“兹尔菲妮大人,早安。”
不知道在草地上坐了多久的巫女回过头,暗紫色的发衬得那常年不见阳光的肌肤越发苍白,隐隐约约的丝缕脆弱让她看起来犹如毫无攻击性的幼兽。
“哗啦——”
她缓缓站起来,有金属碰撞声相伴,加尔乌尔虽然早就被告知,但看见那双本该拿着法杖叱咤风云的手上扣着禁魔锁链时,还是忍不住一阵复杂。
谁能给张口闭口就是禁咒的存在扣上锁链呢?巫师不敢,巫女也不敢,就算是伟大的巫复活,也不敢——这锁链,是那位名为兹尔菲妮·禁·巫巫的存在自己要求的,请双手发颤的天空巫女带上的。
那一遭后,一向沉稳的天空巫女把自己关到康乃馨培育室中呆了整整半个月。
能杀了神的,只有神。
加尔乌尔压低了尖顶的巫女帽,遮住双眸,有很快放开,满是褶皱的脸上是一贯温和慈祥的笑容。
“一年前,新任魔王维卡维悉乔·龙·腓得托踏着兄弟的骨血、巨龙的哀鸣,得到了魔兽与魔族的臣服,昔日高贵的巨龙成为了魔王的马前卒,魔王用巨龙的血肉撕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血路,直至今天,魔王已经征服了数十个领域,占领了贝西拉大陆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