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安静，呼吸都成了多余，楼清秋缓缓回过神，鼻间环绕着满满的血腥味，眼中随着刺客们的死亡而越来越深的血芒渐渐消散，最后恢复清明。
“吓到你了？”
他蠕动薄唇，清清凉凉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半分变化，秋日的凉爽仿佛随着他开口提前到来，给了恒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嗯！(⊙_⊙)』
恒发了一个呆萌的颜表情，楼清秋想到它的本体，实在是不敢苟同。
那么威武霸气的王座，怎么就有个这样的意识？
失笑摇了摇头，楼清秋安抚好恒后，再次沉默，握着剑柄的修长手掌上被留下深深的痕迹，隐约可见血丝浮现。
这也是他不想来杀刺客的原因之一。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子，一旦见到血，就会莫名的失去理智与情感，脑海里只会有血色的杀戮欲望——那种样子，真的太难看了，难看得他自己都恶心自己。
后来，他渐渐学会了控制，由“见血就疯”成了“接触大量的鲜血才发疯”，而且血液也从“任何种类的任何颜色”转为“人类的鲜红色”，终于不再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是可控的人形武器。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厌恶那样的自己，犹如野兽般的粗俗野蛮，敌我不分，从骨子里讨厌乃至憎恨！
也只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爱上寻忆——一个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人。
想到以前的事，楼清秋的脸色柔和了下来，手上的力度渐松，最终甩开长剑上的血珠，把不擦也雪亮的剑插入剑鞘里。
“献王殿下，温雪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白衣染血的少年徐步走下尸山，犹如神邸跨下神坛，来到人间，在信徒面前站定，献王总觉得自己矮了楼清秋一头。
“……这，这都是你干的？”
之前看了一路的尸体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的献王，这时候面对五百人的尸堆却面无异色，只是说话莫名的结巴了，大脑似乎也有些短路，分明看见了楼清秋杀人的样子，却还多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