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讨厌自己呢?你撒谎,你就是讨厌我,还不承认。”任淑说着,竟然开始流泪了。
“求你了,别哭了,像你这种家庭的人,是无法理解我的感受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理解你了?难道是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
“那你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应付任淑,我是真正觉得自己错了,但也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不是故意搞破坏,但我的行为却实实在在破坏了一场完美的演出,我的故意不配合的举动也让任淑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丑。
“你在敷衍我,你说自己错了,却又说不知道错在哪里。”任淑用一双泪眼望着我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她如此激动。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任淑接着说。
“我都说了,是我错了,你怎么还是不依不饶,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讲道理,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好吧,好吧,既然你说你以后不理我了,那就这样吧!我也不会求你的!”
“你!好!杜东亮,我们都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我以前那些鸡蛋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谁稀罕你那些鸡蛋啊?是你自己偏要给我的!”任淑的话再一次刺痛了我自卑而虚荣的心,我毫不留情地回击。
“杜东亮,我以后要是再理你,我就不是人!”
“随便你是不是人!”
任淑哭着跑回了家。看着她的背影,我的胸中像塞了一块石头,憋的我喘不上气。
回到家中,我把蝈蝈笼子挂在自行车把上,就朝着沙窝里骑去。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刷刷地往下滴。到了我和任淑上次捉蝈蝈的地方,我打开笼子,把蝈蝈放了出来,看着它们一蹦一跳地进入槐树林里。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它们两个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却朝着不同的方向钻入树林,似乎从不相识,在离别之际没有丝毫留恋。
回到家中,我把蝈蝈笼子和任淑送我的毛线手套一起放在了她往常放南瓜花的地方。放在这里,任淑肯定能看到,这样我就还了她的东西,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