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巳末时,那群达官贵族的马车终于完事了。这时才会准了这些低官或是依附着王府没有权势的人进府。
一辆辆青油小车缓缓的向着偏门行去。待到进了门后,马车又行了近三刻钟的时辰才停在了二门处。
宛清心中暗忖,这景王府怕是占地不少。
待车停稳之际,下得车来。眼前豁然的让人移不开眼,如此华贵精致的府邸。让人惊不住想要惊叹。
领路的彩衣婢女在前带路,只见得那一副副自眼前飘过的;雕龙画栋,庭台水榭。行走的大路;居然全都是一块块打磨得十分光滑的青砖铺就。
现下已是六月时分,本就没有开花的树中。与繁茂的枝叶相互交辉间,那花既是用那五颜六色的小型彩色琉璃做成。
一路上的火树银花,虽是大白天还看不到其晚间的绚丽。但如此奢华的装扮。想来这景王在这权贵之中,可见地位之高。
在又走了大概二刻钟的时分,才看见那古雅繁复的主院。待进得这院子之时。只见有不少彩衣婢女穿着皆是上乘,在看到宛清这一行人时,虽眼露不屑;但还都算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那端正的礼仪,便是宛清这惯会装的人,看得都有几分惭愧。
宛清这一拨人,在婢女的带领下向着那高阶之上的主屋行去。
宛清刚要抬脚,董氏在后面扯了她一下。
“待会可得守着规矩。这里的人可都不是咱能攀比得了的。”
宛清淡看了她一眼,轻扯一笑。
“嫂嫂说得是,待会,我便立于一旁看嫂嫂如何做罢。”
说完,也不理她有些僵硬的脸来,向着那大气的正厅走去。
待行至正厅,脚跨进去后,宛清又一次被这王府;闪得快瞎了那双钛合金眼了。
只见主屋地板居然是以玉石铺地,屋子里坐满了一群华服贵妇。珠光宝气,金光闪闪。那一屋子的金簪玉翠。快要让宛清睁不开眼了。
这群同宛清一样来的,没有多大实权的官员妇。再进得屋来之时。只见前面几个跪拜了下去。
只听得她们齐声说着:“景王妃千岁。”宛清依样学样的在后面跪拜了下来。
却听得上首坐着的雍容贵妇哈哈一笑。
“这般便是来了?可是晚了!来来来!都起了,待会可得每位各罚三杯才是。”
宛清心中撇嘴,却听得其他人俱都拍着马屁。
“当是如此!怪只怪这鸡叫之时,贪了睡,这才起得晚了。”
景王妃笑得和蔼。宛清用着眼角偷瞄一眼。
只觉得那贵妇一身金光闪闪,看得不是很清楚。着一件凤穿牡丹的刻金丝褙子。下身着水光波纹的金丝裙。头戴赤金凤尾簪。那看不清的点翠、步摇;金光多得闪眼
只一眼,宛清便聪明的不想在看。这般奢华。着实让人吃惊。
本是给景王府的老封君贺寿。因着是外人。一般寿星是不出来见客的。
宛清这拨人只好对着厅里大挂着的寿字。行了了跪拜之礼。随后便被人带去另一偏厅,就茶聊天。
至始至终,宛清发现。董氏一句话没有说出。不免心中好笑。如此巴结。真就能升上官职?
可笑可笑!还有这景王府,居然如此奢华,让人心中嗟叹:从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待到传善之时,阶级划分异常明显。
那着了一品至四品的,离着那主席周边。且五品至六品则是外围而坐。待到七品至无品之妇。则是坐在离了那主席。只能如看远景一般的偏地落坐。
待到上得菜品。宛清轻笑着看着那精致的美味珍馐。有些甚致于她都无从知道其名。
只有闷着头小吃起来,在此的一拨人,大多不是官职低微,便是依附而活,大家本就不太相识。只是静静的吃着那所谓的美味,却并不多话。
且那边富贵一圈。却是人人高谈阔论,让人听之欲醉。且宛清看了一眼董氏。见她眼露向往之意。
轻垂眼睑。视而不见的吃着那,前世今生也没有吃过的精致佳肴。却很是奇怪的觉得没有一丝愉悦。相反的却觉心中似堵住一般,让人很是不畅快。
待到善后。又听说是备了戏文供大家赏乐。便又跟着那群华服贵人向着那戏台走去。
宛清很是庆幸自已今天穿得不算艳俗。若是真如胡妈妈所说穿得华贵而来,无疑是自取其辱。
看看那丝质少见的华服。逶迤的拖地缓缓而行,有些人究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拥有。
一群权贵坐在庭台阁楼之中。而如宛清这般。便是在楼座下方,搭起的凉亭停坐观看。
如此阶级分明,宛清只觉心中气愤。想来那景王是人分三六九等,为他所分?
那天下午。宛清没有听进那戏文究竟所唱何事,待到夜幕降临之时。那一路的火树银花,果然没有辜负,那造物人之手。个个开得绚丽如缤。且在夜色还没完全来临之际。那满天的烟火齐放。整个天空只有那大大绚丽的烟火。让人驻足观看,却无论如何却无半丝欢喜。
似觉心中悲壮难当,宛清看着那满天烟火。只觉眼角湿润。她不想过于矫情,却始终无法让心平静。这个等级如此不平的王朝。如何能让人敞开了心房来接受于它。
自那景王府回来后。宛清便恹恹不想说话,早早着人备了水洗簌一番。歇睡了过去……
早间便有些恹恹的吃罢饭后。宛清便强撑着身子向着福安居走去。一路上胡妈妈见她脸色发白。有些担心。
“不若着了人去报备一下?这般看着像是着了凉啊!”
宛清有些无力的轻扯一抹笑。
“哪就这般娇弱,这柳姨娘挺着肚子;每日都比我这闲人多来一刻钟的。还是识趣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