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绿缨回到这青雅苑时;已是正午时分。院子里的丫头们都美美的喝着冰镇的银耳莲子汤。
秋棠正在游廊坐着,看到她带笑的招呼着她。
“绿缨姐姐,今日好福利呢,奶奶添了二两银,着每人一碗银耳莲子汤呢!我给你留了一碗,放于你房里了,快去尝尝去!”
“谢谢棠儿妹妹了。”绿缨笑得爽快。
“不过我先把选来的花样给奶奶看看才成,等会吧!”
“那行!”秋棠人如其名,如海棠一样艳丽红艳的小脸,在阳光透过的廊道里,让人看得目晕人眩的。绿缨思忖着,这小小丫头;不知不觉间既出落得这般漂亮了来。看着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子。
着两人分了开来。
夏柳听着两人的对话。掀起软纱帘。跟她轻声道了一声。
“奶奶刚醒来。”
绿缨递了个眼神表示知道了。遂便向着内室走去。
拿着几个新鲜的花样子。绿缨轻声的道来。
“倒是没打听出什么?只说几人小声得很。只说着都备了礼。这事后面就好办了……”
宛清思忖了一下。笑着开了口。
“想来紫衣丫头娘老子的病,得费不少银钱。这同为府中姐妹的;你们就没有什么表示?”
绿缨嘻嘻一笑:“看奶奶您说的,这姐妹情深的,婢子可做不得那狠心的人儿。这不把前儿您赏给婢子的银裸子都给她了呢!只说让她安了心去。得了空我再给送点过去。”
宛清笑得好不惬意。
“想来陈妈妈发现了。怕是不准吧!”
“陈妈妈么?”绿缨笑了笑。
“婢子倒是影子也没有见着呢?”
“其它人呢?”
“说是老夫人后院里的花儿该修剪修剪了,这人手不够的,都去到后面帮忙去了呢!”
“行了,凭得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宛清嗔了她一眼。
“这大中午的,去喝碗子汤解解暑吧,待会看到胡妈妈,着她给你补齐了这银子去。”
“哎!谢奶奶赏”只见她行了一礼,欢快的向着外面走去。
好笑的摇了摇头,转眼看着窗外那片依旧绿意盎然的梅林。心下轻叹。这小小的四方院中。究其一生便要困于此了么?那么又有多妇人,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地中容颜老去。又有多少英年早逝?内宅从来都不比战场简单。
疲惫的闭了眼。她还没战斗,只小小的周旋便已觉疲累不堪,真正到交手的时候。又将如何呢?想到此,她沉思了起来。
待到下响,胡妈妈派发完了院子里的活后。绿缨传了宛清的话来。
整理了下身上深青平面褙子。抿了抿严谨的发髻。抬脚向着内室走去。
挥退了屋里守着的绿缨夏柳两人。
胡妈妈上得前来:“小姐可有何事?”
宛清折叠着手绢,轻轻一笑。
“怕是得烦请妈妈你跑一趟外铺了。”
“所谓何事?”胡妈妈不解的询问着。却不究其原因。只问要做何事。
“你去到有打金子的地方,着人给打一镀金大礼盒,记住一定要金光闪闪。以假乱真的好。”
胡妈妈看她笑得不怀好意,再一想着是礼盒,便猜着,这十有八九是为着景王府寿礼的事。
当下点了头道:“小姐放心交于老奴吧。我这就去往洛府,着了我那老头儿让他去办。这京中他来往跑的,倒是比我这深宅中呆着的强不少呢?”
“如此,倒又得烦着开福叔了。”
“可当不得此话,老奴一家便是为小姐尽忠做事的。如何都是甘愿。小姐这话便是折了老奴一家了。”
宛清无奈的笑笑:“妈妈,宛清是认真的。当不当得起。宛清自是知晓,何以说了这话来伤了我这一番好心?”
“小姐?”胡妈妈亦是觉着矫情了。遂叹了口气道。
“就当是老奴错了。这几十年的习惯,惹了小姐不开心到是不值当了。”
宛清有些发堵的甩了一下手绢,端着笑脸。
“如此,就照着这般做去吧!”
胡妈妈福身一礼:“现下时辰还早的,我这便去往外面一趟。”
宛清点了点:“去往杏林院拿了对牌后,便把这订制金盒的事稍稍透点给那房吧。也好让她们安安心!”
“老奴省得的”说完便又是一福。宛清挥了手,让她出去。
心中却是发着小堵,如些严谨的规矩制度,失了多少人的人心。又加了多少人的奴性?想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要的并不是人心,而是那透在骨子的奴性。和死般的忠心!
无奈有如何?却总是要试着去习惯不是?
拿起绢帕轻掩嘴角。冲着外面的绿缨喊道。
“拿了丝线来,奶奶我今儿。要挽个络子出来,让你们看看,本奶奶近段时日来的长进。”
“嘻嘻”不过片刻,绿缨和夏荷便走了进来。看着两小丫头青春的笑脸,突然觉着舒服多了。
两人端了矮凳坐在下首。宛清就坐在上首,看着她们折分着丝线。手指翻飞,异常灵活。
此时。有着江南风情的洛府。
商影正坐在外院待客正厅;洛家英好笑的拱了下手。
“妹夫前来寻了为兄我,所谓何事?”
商影挑了下眉峰,不动声色的饮着那极贵的白毫银针。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