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一过,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申越,我相信,我们的爱,可以经得起考验的,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吧!”
他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裹了那厚厚软软的斗篷,她走了出来,管家和众家仆依然尽职的在客厅等待着,看她出现,都随着管家唤了她一声少奶奶,唐暖神清气爽的看着管家,向他微微一笑,“给南宫少爷准备一些吃的吧!”
“是!”领命离去。
知道南宫北冥那家伙脾气有时候倔得吓人,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看到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草地上的时候,她还是心痛如绞,走过去拿起被他扔到一边的毛毯拉到了他的身上,漆黑的夜里,偶尔的探照灯巡过,她看清了他冻得青白的脸,紧闭的双眸,握得紧紧的拳头。
“北冥……”
一声绵长而凄迷的叹息。
傻瓜,你这是何苦呢?
她用手指触摸他长长的睫毛,指尖却被他脸上的冰冷冻得往回缩了一下,正想捧住他的脸为他捂热的时候,他却不客气的将她的手拂开了,侧身过去,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失笑,好吧。
拉开毛毯,她紧挨着他躺了下去,一只手从后面努力的想要揽住他,每次都被自己凸起的腹部所阻碍,她懊恼非常,看他还是僵直着身体,索性就哀怨的诉苦,“北冥,你别生气了,你看,我带着宝宝出来跟你赔礼道歉了,不气了不气了,咱们回去吃饭,好不好?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太阳鱼哦!”
“别碰我!”
“……那好吧。”不让碰就不让碰,她噘着嘴巴往后移了移,这让南宫北冥更为不爽,粗声粗气的吼她,“要睡去你床上睡!”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她跟他杠上了!
终于还是敌不过对她的担忧,他气呼呼的转身过来,将她抱在胸口,虽然知道这样的接触只会让她更冷,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拉开自己的外套,拿着她的手放在他最贴身的体恤上面,过了几秒钟,他惨叫出声,“哇!什么鬼东西?”
“……暖手宝。”她嘻嘻的笑了两声,字里行间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放在他怀里的,正是一个红彤彤的圆圆的物什,是她平时最喜欢捧在手里的东西。
“你想烫死我吗?”
“别扔别扔,很管用的,来,先暖暖手。”不容他拒绝,她就把它塞到了他冰冷的双手里。
“姐……”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被感动了,他鼻音很重,收了刚才的火爆气焰,声音十分的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一个深深的梦。
唐暖偏着头,轻轻咬住唇,浅浅的皱着纤细的眉,“北冥,其实,我的脑袋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又自我安慰那些被丢掉的没有什么价值,不愿意记起来,可是,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记忆,是你努力想帮我找回的,我不该舍弃的,不是吗?”
“这么说,你愿意继续了?”狂喜从他身体的骨髓里透出来。
“嗯。”重重点头。
“不赶我走了?”他继续不敢置信的问。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你自我放弃,就是赶我走!你让阎申越重新帮你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那也是赶我走!反正我也想好了,如果你执意不听我话,那我就随你好了,反正身体和意志都是你的,与我这个局外人无关,以后我浪迹天涯海角,两个人再也不要见面,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他鼓着腮帮子说着类似于赌气的话,唐暖窃笑,“你哥醒来之后,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理他?”
“哼!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说放弃的人了!他如果不是我亲哥,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在病床上了!嘿,你笑什么,还有你,如果你不是我姐,我才懒得管你!磨磨叽叽,一点儿也不爽快,你以为我有九条猫命吗?被你折腾来折腾去,我迟早有一天会****!”骂着骂着,他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唐暖没好气的捶他一通,最后弱弱的问,“那我已经被你嫌弃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喜欢!”哈哈一笑,他拍着她的头顶,像安抚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她大叫,“喂,你这家伙!”
“来来来,起来起来,我们回去吃饭,我饿死了!”
“你还知道饿?”忍不住奚落他。
“那当然了!心情一好就饿了!”
将唐暖送回卧房,直到她沉沉睡去,南宫北冥这才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之后随便披了一件睡衣,回到床上拿出自己的掌上电脑,一系列复杂有序的连接和认证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他想要的画面,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手机夹在脸颊和脖颈之间,正在摆弄腰间的那条宽宽的带子,似乎正要出门,表情很是不耐,“hello?”
南宫北冥轻皱眉头,不紧不慢的吩咐着,“把你老爸和周素衡,还有唐老师之间的渊源详细说一下,发到我邮箱里,明天中午之前交给我!”
“拖到现在,你竟然还没让她恢复记忆?”
尖厉拔高的嗓音让南宫北冥收敛了一身的慵懒闲适,深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刚毅优雅的嘴角斜斜的扬了起来,声音里满是飒凉飒凉的冷冽,“何心雅,我的事难道轮得到你发表评论吗?”
心里似乎也因他语气的突然转变而稍稍惊诧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的轻嗤,用她最为擅长的冷嘲热讽加以攻击,“南宫北冥,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婉转承欢,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你是害怕一不小心就伤害到她吗?哼!好吧,如果你没有能耐做到,我亲自出马!”
这样一席近乎侮辱的话语后,南宫北冥面色如常,眼眸幽深的注视着画面中那不断的一张一合的唇,缓缓的,他的凸显深刻的五官之间释出一丝微笑,那笑容简直迷死人,充满了浓郁,摄魂,犀利的贵族魅力,可是从那薄硬的嘴里吐出的笑声却让听者不寒而栗,接近于魔鬼的召唤,传入耳朵里都是那般的心惊,何心雅不由得心虚的将手机拿开了一些。
“亲自出马?好啊,我欢迎得很呢,只是……腿骨不小心折断了的人不是应该卧床不起的吗?”
绷紧的下巴,悠闲的话语,这样矛盾的动作和表情搭配在他这里却是说不出的协调,却很是让何心雅摸不着头脑,低头惊恐的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双腿,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什么意思?”
“貌似有服务生在敲门。”他好心的提醒她。
“哦?”何心雅诧异不已,她还没听到,他竟然在话筒对面就听到了?还是说,他……未卜先知?
没有容许她多想,门铃蓦然响起,她一边在心里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叫了酒店的客房服务,一边走上前去开门,然后,手机落地,一声闷闷的叫喊,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可是那凄厉痛苦程度不减非增,何心雅犹如一堆烂泥一样不支倒地,画面上多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恭敬的低头,眼底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死水,那是彻底的毫无条件的服从,音如其人,刚硬有力,“主人!”
“别让她死了。”
“是!”
嫌恶的看了一眼画面上那个失去了威风的女人,他随即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了看胸口那块红红的地方,不由得皱了皱好看的鼻头,随手挠了一下,脸上泛过丝丝暖暖的笑意,哼,小孩子才用暖手宝!
不过两分钟,何心雅的呻吟声消失了,此刻的她,什么娴静高贵,什么端庄优雅,都是浮云,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机,满含热泪就要破口大骂,“南宫北冥,你!”
“另一条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话音刚落,那服务生的手就放在了她另外一条腿上,眼看就要不保,她这才意识到了对方的果断和狠毒,抛却了尊严和高高在上的架子,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泣求饶,“不!不!不!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
“很好!我要的东西,可以办到吗?”
“可以可以可以!”
苍白的脸犹如被人玩坏的木偶,她机械的疯狂的点头。
南宫北冥冷笑,圆润的指尖点在屏幕上她那双红肿的泪眼上,似乎,下一刻,稍微一个用力,她的眼珠就会安躺在他宽大的手心,他笑得志在必得又轻松惬意,“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导致腿骨骨折,这就是你要给人说的事实,如果年老健忘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字,那么,你漂亮的舌头第二天就会被送到我朋友手里,他那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收集女人身上的器官做标本,接下来就是你妖娆的红唇,你乌黑的眼珠,你秀美的鼻梁……哦,他貌似急需一个子宫,你子宫已经没了是吧,听说你的好姐妹还未婚,叫劳卡还是什么的,可以借用吗?”
他的话让何心雅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犹如正在经历一场身在云颠的噩梦,身心都在经受她从未饱尝过的折磨,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免得对面的撒旦会在下一刻改变了主意,不顾腿部钻心的疼痛,她爬起来跪在床上磕头,“南宫北冥,我求你,我求你了,我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
“一个字,一个器官,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还有,南宫北冥是你能叫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少爷,我以后不会乱叫。”含着血泪,她倒是反应很是敏捷。
“很好!”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南宫北冥心情大好,游戏到此结束!
“今晚好好构思构思,明天把作业交给我!”
“好!”
关了电脑,他耳朵敏感的竖起,侧耳倾听,那些微的动静让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忙不迭的来到斜对面的卧室,入眼的,就是唐暖蜷缩在床上的身影,她低声闷喊着‘救命’,间或还能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唐暖的精神出奇的好,伸伸懒腰,感觉手脚有些受到阻碍,手下的触感也不像是在床上,她顿时双眼圆睁,瞪着脑袋上方那放大的睡熟的面孔,她一惊,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在这芙蓉榻上坐了一个晚上?
脑海里思绪飞转,昨晚……昨晚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身体半靠在那里,脖颈微微后仰,如丝般的黄色头发缕缕低垂下来,“morning!”
俊朗的笑容,体贴的问候,自然的微笑,她却浑然若梦,“morning!”
“姐,傻了?”满眼的捉弄和调笑,她讷讷的‘哦’了一声,然后才恢复了神智,“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昨晚你睡得不安稳。”
她一愣,不像往日那样伤感,而是无谓的豁达一笑,“你这样会很累的,傻瓜!”
看她如此,南宫北冥也不由得心里顿时释然了,跟她开玩笑,“姐,你如果心疼我这个弟弟,就赶紧把病给我养好,再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就等着飞回意大利抱我的美人呢!”
“真的?!”她惊得嘴巴老大,能够填得下一只鸽蛋,他好笑的为她合上,笑骂她,“什么真的假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切,大惊小怪!”
“漂亮吗?”
“我看上眼的,能不漂亮吗?”
“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街上随便捡的。”他撇撇嘴。
“啊?”唐暖震撼之余又不免得担心,“你你你……你可得给我小心点,这年头得艾滋的特别多啊!”
南宫北冥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阴晴难辨,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看她煞有介事的为他忧心,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大笑声从胸腔里爆发,震得身下的芙蓉榻都嚯嚯作响,她也难得幸免,幸亏耳朵捂得及时,要不然铁定暂时性失聪,有些不满的横他几眼。
终于笑够了,他在她眼神的威胁下止住了笑意,鼻尖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全身上下似被激发出某种近乎的野性的味道,让人感到危险又忍不住想出手触碰,虽然见惯了南宫北冥的完美和诱惑,今天这样近距离的接近,却还是让她的心陡的一沉,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晚离开的阎申越,他就这么放心的把北冥和她扔在一起?
似乎意识到了她脸色的微变,南宫北冥低头,严肃的抿着唇,用他那双晶亮的眸子斜睨着她,坏坏的笑,“美丽的小姐,如果你已经臣服于我的魅力之下了,那么请预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你插队做我的女朋友。”
他保持不了一分钟的正经,她松了一口气,轻轻的笑意浮上她的嘴角,“别给我打岔,我刚才可是说真的,可不能玩得太过火了!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你这家伙脑子真的是有病了是吧?”他受不了的大叫,唐暖哑了声音。
“我的美人是一只流浪金毛犬!而且是公的!姐,你让我玩人兽恋吗?”
他脸红脖子粗的质问让唐暖赧颜,她窘迫的嘟囔着,“谁让你不说清楚。”
“大白天的,你胡思乱想什么!怎么,要跟我进行白日宣言吗?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我全套服务!只是你这大肚子,会让质量大大折扣啊!”他痞痞的眼神让唐暖哀叹声起,心里一个问号涌出,白日宣言?
直接忽视他的调笑,她歪头认真想了想,大大的眼睛扑闪了两下,她的确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只是她猜也猜得到是类似于上床的话,令她冥思苦想的是,为什么叫白日宣言呢?这家伙跟南宫北寒的确是兄弟没错,这些黄色词汇倒是用得蛮溜的!
动了动脚,他龇牙咧嘴,“还不从本少爷身上爬走?”
“你干嘛不起来?”
“坐在我腿上的是你呀,小肥猪!”
他的大吼对她没有丝毫的威吓效果,呵呵一笑,指了指几步之外,“哦,正好,起身的时候劳驾你顺便把我抱到起居室的床上去!我好换衣服,嘻嘻。”既然不用走路,那甚好!她这副臃肿的圆滚滚得跟球似的身体,懒懒的正不想动弹呢!如果阎申越在,肯定非常自觉的把衣服给她穿好了!
他非常苦恼的揉着额头,眼冒火星,想吃人了!“你是不是女人啊?”
“怎么了?”她不解,抠了抠耳朵,抓了抓头发,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吗?竟然把他气得浓烟滚滚?
“女人不都是又贴心又温柔的吗?”为什么她独独就不是呢?
“我不合格?”但是前天阎申越那个蜜罐嘴还在夸她呢!说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那她这块料稳拿九十分以上的优异成绩!
“我的腿,惨遭蹂躏了一个晚上,你现在可是一大一小两头猪啊!”
“麻了?酸了?”
“你终于答对了!”他冷冷的一晒,把她当作了十足的痴呆儿。
“我给你按摩?”她献殷勤。
“别,我怕痒!而且我有晨勃的毛病,你已经坐住了不该坐的地方,万一再按住不该按的,我这辈子就玩完了!”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脸红心跳的蹦出了老远,一股脑钻到起居室,门‘砰’的关上,他早已笑翻了,正四脚朝天的捂着肚皮喊痛……
午饭前,南宫北冥如愿以偿的收到了他要的资料,确实够详尽的,他笑得魔魅不明,看来,有些人是需要经常鞭策一下的,否则总是让他光火。
出现在门口的唐暖猫着腰走过去,猛地在他耳边大叫一声,没有把他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倒是被他反手一带,直接给拽了过去,顺手将电脑给关了,她挣扎着去开机,“在看什么?笑得这么邪恶!”
“私密!”抱起她就往外走。
“切!A片吗?”
“哇!你现在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他夸张的笑她。
唐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急切的尖叫,“北冥,北冥,快放我下来,快点啦!快点啦!”
“怎么了?”
看她这样狼狈,南宫北冥赶紧把她放在了地上,她一本正经的拂了拂翘起的衣角,清清嗓子,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给他透露刚才听到的非常震撼的消息,“管家偷偷的提醒我,这个家里有监控装置。”
“你现在才知道?”南宫北冥又忍不住奚落她。
唐暖的双颊可耻的发热,“你早就知道了?”
“笨!你房间里就有。”
“什么?阎申越如此变态?”伴随着羞愧得几乎打算把头藏到衣领里面的可爱表情,唐暖大声的痛骂着那个男人,心里想着昨晚,她在北冥怀里睡着,他岂不是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天啊!
她懊恼和咒骂的同时,南宫北冥却洒脱得像是司空见惯一样,“你卧房的那个,是他后来才安装的,大概是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你的病情吧!至于现在他为什么不拆掉,我想,是害怕你一个控制不住献身给我,他好回来现场抓奸。”
“滚!”她想一脚飞过去,却很悲催的发现自己根本连腿都抬不起来了。
直到吃完中饭,她依然在想着那摄像头的事情,阎申越……他竟然如此担忧她的病情吗?那她以前故作聪明的隐忍,他不都看得清清楚楚?怪不得他说,他无法忍受下去了,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痛苦。
午后的客厅,静悄悄的,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南宫北冥一边给她递水果,一边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姐,唐老师有外遇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是吗?”
“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心里一噎,她呛咳了几声,神情有些不自然,这样的反应让南宫北冥极为不爽,雪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直欲要看透到她的心底,他严肃的警告她,“对我!千万不许有任何的隐瞒,要知无不言,知道吗?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医生!你的私人医生!你说的任何话,我都对别人守口如瓶!你知我知他们休想知道!”
“哦!”
他摇头,对她的答复非常不满意,纠正道,“别给我有气无力的说一个‘哦’字,大声的说‘我知道了!’来,说一遍试试!”
她被他惹笑了。
他点点头,“就是嘛!这样才好,笑笑就过去了,有外遇就有外遇呗,反正别人的感情吧,我们如果不知道内情,也不好多加评论,是不是?就算是你最爱的父母是我最为尊重的老师,我们也没有权利,知道吗?”
“知道了!”这次,她回答得清晰又洪亮,小腰板挺得直直的,跟小学生似的,老师随手从花瓶里扯了一串迎春花别在她头发上,“真乖!”
“切!”趴在茶几的水杯里侧头看了看,虽然不是太满意,却也没有摘掉。
“姐,苏老师以前跟我喝过酒,我们像哥们一样聊过天,他说,是他主动追求的你妈妈,他是真的爱她,可是有一次,周素衡约他在外面用餐,然后她喝醉了,大吐特吐,他出于友情把她送回了家,照顾她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家,你妈妈从那以后,就对他有了抗拒之心,嗯嗯,不再跟他那个那个了……”
对这种事情,唐暖反应向来迟钝,看他说得隐晦,她急了,“哪个啊?”
他眨眨眼,“上床。”心里哀叹着,唉,本来不想跟她传递什么黄色信号了,她却偏偏不放过他!神啊!原谅他的口无遮拦吧!
唐暖的脸红了红,这个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因为家里的隔音效果的确不好……如果做了,她不会一点儿响动都听不到,大家的作息时间基本上是一样的,她以前也为此担忧过,想着给他们一个空间,但是豆豆和她是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就这样拖了下来,最后证明,她的担忧没有一次应验过!原来是妈妈有意在逃避!
这点,她想,她是可以理解妈妈的,不完美了,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吧!唉,该说她死心眼呢,还是说她太追求完美了呢?
“我以前想,五十岁之后就没了那个,但是,我那天看到爸爸和妈妈吵架,他……他竟然想要用强的!”
“姐,这个事情你也跟我说啊?少儿不宜懂不懂?”
“啊?是你说要我知无不言的!”她大冏。
“嗯,很好!我就是试一下你的忠诚度,看我们是不是在互动,好,事实证明,你很乖,我们接下来,就可以互诉衷肠了!”他说得亦真亦假,搞得唐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有一点她完全可以肯定,也非常想立即付诸行动,那就是,她想对他拳脚相加,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会用成语还非得拽两下,真是受不了!
两天的时间,南宫北冥和唐暖都在谈论唐志刚夫妻之间的故事,偶尔南宫北冥会去一趟学校,具体做了什么,唐暖无从得知,只是他每次回来似乎都会揭秘一些事情,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她很诧异,而他却故作得意的炫耀,看吧,小样,别以为你这个做女儿的比得过苏老师眼中的爱徒,一些话题是男人之间才有共同语言的!
对于这些,唐暖除了很温顺的配合,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心里隐隐的也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力所能及的,腹中的女儿也让她的心境越来越坚强了,虽然还会做梦,醒来的时候却不会有那么震撼和伤感了。
南宫北冥晦涩的提醒她,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是呵,最坏的,最坏的又有什么呢?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生活的重心不是自己,她被派到人世间,似乎只是为了偿还前世的债孽吧,为豆豆,为阎申越,为父母,以后,还为谁呢?
做完了一天的常规体检,管家把医生送走了。
两个人呆在客厅,一边吃夜宵,一边懒懒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初春的山里,空气早已不见了以前的寒冽,偶有冷风吹过,也不会感觉寒意沁人,即使这样,壁炉还依然未熄,管家知道她畏冷的毛病,所以事事都会考虑得很是周到,总让她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唉,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淡漠和冷酷,现在被照顾得如此细致入微,反而多了行走在虚空的缥缈感,像她这种人,是天生的奔波命吗?
“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