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唐暖都和他缠绵在这个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面,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宁静,到处都充斥着蜜糖的味道,还有遍地可见的玫瑰花,就连奢华的按摩浴缸里,都被他撒了一层层的花瓣,他亲自为她洗澡,他给她数不尽的亲吻,他照着电脑上的步骤给她做按摩足底,他做了很多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无数的第一次都给了她,不断的给她惊喜,唐暖暗暗在心里惊叹,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次,他可供她开发?
真是期待啊!
转眼间,到了除夕,这个中国最为看重的节日。
儿子豆豆刚刚跟她视频过,看他笑得红扑扑的脸蛋,唐暖知道,他肯定像她一样开心,所以,也就不再挂念了。
沉浸在欢乐海洋里面的唐暖,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家,她的爸爸,她的妈妈,她在犹豫着思索着,爸爸的电话依然处于关机状态,家里的座机早已停掉了,妈妈是从来不用手机的,所以,她是不是该在今晚回去一趟呢?
可是,管家和厨师都被他们遣回家过年了,两个人约好了要一起包饺子的,如果此时要求回去,阎申越他会不会不高兴呢?
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唐暖的担忧越来越让她感觉揪心不已,就像被水漂攒起的一个波纹,缓缓的在平静的心湖漾开了,再也无法安宁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是不肯回归到原地安顿好。
这个时候,厨房里传来阎申越呼救的叫喊,“老婆,快来帮老公!”
“哎,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就飞速赶了过来,看着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流理台,面粉飘飞的场面非常壮观,他的头发上,手上,围裙上,就连脸上都没有逃过,白花花的差点没把他给埋了,她暴跳如雷,叉着腰做泼妇状,带着笑脸故意骂他,“你不是自诩厨房十八菜,样样难不倒你吗?今天怎么回事?想存心气我,是不是?”
“老婆,我错了!”他笑嘻嘻的拿着擀面杖走过来,讨好的拉着她走进那惨不忍睹的现场,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辩解,“做菜是一回事,包饺子我可是头一回,你只需教我一遍,凭你老公的聪明才智,必定学得神速!来来来……”
她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为他擦去眉毛上沾去的白花花的面粉。
此刻,她真的严重怀疑,这个男人,还是阎申越吗?
被她搁置在不远处桌面的手机响了,她欲跑过去接,他却搂住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松,非要她手把手的教,她实在是被他缠得脱不开身,出言威胁他,“万一是我妈的电话,我跟你拼命!”
“打回去不就行了!”他无所谓的语气。
“她没手机,她要打也是用校园的公用IP电话。”她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只是胸口莫名的烦躁让她心神不宁。
阎申越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嚷嚷,“我不管我不管,唉呀,又破了!你赔我!”
“不能太用力的,你不会轻点捏啊?”
“好吧,重新来过!”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笨手笨脚的呢?”
“我笨?你竟然骂我笨?”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再敢狂妄我今晚不让你吃饺子!”
……
两个人折腾到十点多,总算把晚饭的事情给解决了,阎申越偷懒不肯打扫厨房,还理所当然的辩驳,“管家说过了,怎么脏都没关系,等他回来再整理。”
唐暖一口否决,这样邋遢的场面,他竟然还有脸留给别人看?
所以,她就两个字,“不行!”
阎申越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照办,想他大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所以,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看对面的小孕妇一脸坚定的神情,他这才唉声叹气的听命行事了,拿了拖布开始奋战厨房。
唐暖本来是在擦案子的,却猛然想起了那个电话,她慌忙洗了一把手,抓了手机就查看来电显示,那个号码,果然如她猜想,是妈妈打来的,用的电话就是校园里最普遍的那种公用电话,她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经常买卡来打电话,所以对前面的四位数字很是熟悉。
看来,爸爸是真的没有能够在除夕赶回家了,史无前例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工作有这么繁忙吗?难道,是在第三者那里?不不不,一定不是的,她拼命的摇摆头,想要挥去这个猛然窜上来的毫无凭据的猜想。
心里惴惴不安的回拨了过去,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她也没指望会听到妈妈的声音,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有人恰好在对面还试探的对她‘喂’了一声,唐暖失望的叹气,不是妈妈,就要挂掉的时候,那位同学开口了,“你好,你是要找刚才那个女士吗?喂,对面有人吗?”
“那个女士?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唐暖急切的问道,心脏跳得就像擂鼓一样。
“是的!”
“她人呢?她人呢?”
“刚走。”
“刚走?你确定?”唐暖的声音里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在这样酷冷的外面,还下着大雪,跟她一样畏寒的妈妈会无聊的在那里等将近三个小时吗?只为等她一个电话?这怎么可能?!
“是的,我是校园执勤人员,这不是放假了吗,校园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何况今天是除夕,她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死盯着话筒,我来回巡逻了几趟她都没走,刚刚我忍不住过来问了一下,她自言自语着什么‘不完美了,丈夫没了,女儿没了,孙儿没了,只剩下她了……’,然后,就神情落寞的默默的走开了,我想,她大概是精神受到什么刺激了,所以……”
对方再说什么,唐暖已经听不到了,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一支支的毒箭刺入灵魂,那拔不出来也按不进去的绝望穿透肢体,她弯下腰,象虾米一样蜷缩着,等待痛楚穿过去,慢慢麻痹了,‘不完美了,女儿没了……’,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儿不够贴心,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过着这个春节,对不起!
“小暖,小暖,怎么了?”腰被他从后面亲密的拥住,阎申越紧张不已的转过来,盯着她,她苍白得仿佛一下子就会从他手里消失掉。
她顾不得身体的痛,拖着他的衣袖,无法停止的颤栗,抓住他的指尖,似乎一松手就失去了希望,她满脸的期待和焦急,她的声音带了歇斯底里的成分,“申越,送我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外面的雪下了很多天了,晚上结冰很厚,路面很不安全,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我就送你过去,好不好?”他为难又疼惜的说。
“不!不要!现在就回!”泪珠一颗颗由眼眶滑下脸庞,啜泣到没有声音,手掌轻触腹部,一碰就钻心的痛,她忍受不了的趴在他怀里,冷汗从额头滴落,她六神无主,身体又无法承受,像是一抹无主的幽魂,无能为力的感觉更是让她撕心裂肺。
“嘘嘘嘘,宝贝乖,乖,肚子痛是不是?你看看你,都出冷汗了,先别紧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她摊平,头靠在他的腿上,他为她力度适中的按着无法喘息的胸口。
“妈妈,是妈妈……”她错愕呆滞无助,将刚才的电话内容说给他听,说得断断续续又语音模糊,他听明白了,暗暗点头,“嗯,她大概是想你们了,或者想要听听你们的声音,仅此而已,乖,别担心,明天,明天好不好?”
“我放心不下,一想到她说那样的话,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他一听就拧了眉头,气结的将她打断,“傻瓜,看来你老公我真的该教训你一下了,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些梦都是相反的,是不真实的!现在有了宝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更不能多想了,听到没有?”
“哦。”被他雄浑的气势憾到了,唐暖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开始顺畅了起来,他继续威胁,“再不乖我就打你屁股了!”
“你舍得吗?”她伸了伸舌尖,雪白的牙齿更是衬得那红色的妖娆和娇艳,惹得他眸光大亮,亲密的凑上来,嘿嘿一笑,“舍得!绝对舍得!与其让你心痛成这样,倒不如让你屁股痛来得更好一些!”
说着,就真的去撩开她厚重的棉质裙摆,她脸红的大叫,“色狼,你干什么?”
“舍不得用力打,就索性揩揩油,哈哈。”
“才不给你揩,滚开滚开!”
……
终于,她还是听他的劝了,两个人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相互偎依着过了第一个春节,约定了要守岁到初一的,但她终于还是缩在他怀里频频点头,困意渐渐袭来,她有些把持不住了,身后的男人突然离开了,她失落的回头寻他,却见他手里拿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站在不远处诱引她,“乖,过来抓我,抓到了就归你了。”
“真的吗?”她幽幽窃窃的表情咬着指尖,在小熊和温暖的窝窝之间做着痛苦的抉择,楚楚可怜的眼睛眨啊眨的,阎申越失笑,“别用这招来勾引我,你老公我刚刚修炼了金刚不破之身,暂时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柳下惠。”
色诱破功了,唐暖不得已,只有屈尊站起身来,刚走过去手还没触到,他就敏捷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她去追,追了满头大汗总算沾沾自喜的将东西捞到手,抱着东西乐呵呵的回去,刚把毯子拉到腿上,阎申越又出现了……
这次,手里抓的不是别的,正是她的新宠水晶球,而且作势要往下面摔去,她大叫着冲过去,他带着她到处跑,让她在客厅里追着他绕圈圈,直到她气喘吁吁,一贯慵懒垂落的头发也被她恼火的绑成了马尾,稍微歇息了一下就要开始重新备战,他却笑嘻嘻的走过来,将东西塞到她怀里,顺势将她抱起,盯着她因运动而红扑扑的脸颊,水珠从她晶莹的肌肤上蜿蜒而落,一道道惹人遐想的轨迹像缎子般闪闪发光,他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几下,然后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冲动,“宝贝,这下暖和了吧?”
唐暖蓦然一愣,原来,他不是故意耍她呢,心里浓浓的感动,她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呢喃着,“申越,谢谢你!”
“好了,和小猪洗鸳鸯浴的时刻来临啦!”
“啊?才不要跟你一起!”
“有了新欢竟敢撇下为夫?”瞪着她怀里寸步不离的水晶球,他故作大怒,她嘻嘻笑,“你奈我何?”
“哈哈哈……”
身下的被褥松松软软,洗过澡的身体,全身混合着水气,温温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一波一波的倦意袭来,耳边传来他的爱语缠绵,唇角幸福的翘起,这声音一点点的飘远,飘远,她睡着了……
在除夕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她睡着了……
深静悄暗,雪的光芒带着冷意从窗外洒进来。
唐暖睡得并不安稳,手臂和双腿仿佛被什么东西绞缠着,怎么也翻动不了,床边有一个朦胧的黑影在走近,慢慢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她一惊而醒,两眼骤开刹那间,幻觉再次凝聚,果然有一道纤纤细细的人影立在床尾她的脚边,半透明的身子,几日不见而已,已成陌生之躯,恍然中只觉如同隔世,冷然淡黯的水眸,似蒙了一层看不见的雾淼,里面满是凄凄切切的幽怨和委屈,那是一种极致孤绝的美,是妈妈,是妈妈没错……
她心里想绝对不可能的,又是一场梦吧!
复眨眼后也不知是幻影消失还是她又沉迷睡去,只觉依稀一闪,她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想站起来,膝盖却酸软无力,腿轻飘飘的似没着体。
‘吱呀’一声响,窗户打开的声音,她蓦然抬头,那身影在她眼前旋了一个圈,回头冲她粲然一笑,本来寂静的外面竟然生生的蹿起那晚璀璨燃起的烟花,她的脸,带着喜悦的决绝的光彩,绽放着她前所未有的美丽,一个转身,双手展开,天使一样眩人轻盈的姿势,毫不犹豫的飞了下去,下面,定有祥云托着她的身体吧!
真好!真幸福!
那下面,就是书上所说的天堂吗?
天堂?天堂?
她去了天堂?!
腹中阵痛传来,她醒来的那瞬间,瞳孔里似乎真的看见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和那凄美的笑脸,但清清楚楚的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雪,在继续下着……
身上涌出了冷汗,头发汗湿地贴在鬓角,身边的男人睡得正沉,以占有的姿势拥着她的腰身,不让她稍离分毫,她用尽全力挣脱出来,惹得他咕哝了几句,她神经质的跌跌撞撞的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狂风涌进来,她低头急切的寻找,哪里有别的?
冥冥之中,有阵阵哀伤的音乐响起,伴随着木鱼声,还有她听不懂的佛偈:泪水在飘,唇边是空门,落何入流水,停不了的是那千年的宿命……木鱼声,敲打的心痛……叹人生,不过烟花般易冷,绚烂后无尽的苦痛……
烟花般易冷……
烟花般易冷……
等她听完,身体早已被风吹得僵硬,不得已只好重新掩上窗棂,却不想再回到床上了,手里抱着水晶球,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哭了,不可以再哭了,他的承诺,她的等待,一番波折之后,他们迎来了新的充满希望的生活,她的爱情,圆满了吧!
可是,回头看床上的男人,为何感觉朦朦胧胧,为何这般不真切,为何相聚在一起却感觉无缘再牵手,她迷茫了!
唉,那么,既然睡不着,干脆不睡了。
仰望着这似乎永远不会有黎明的夜空,妈妈,是你在怨我吗?对不起……
等我,明天,我就回去看你,我们一起过完这个春节,以后,就等宝宝出世了……这个孩子,一定留给你……一定留给你!
初一一大早,家里就来了客人。
管家因为不放心他们二人,带着大厨师早早的来了,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阎申越的爸爸阎伊澈,何紫若这次并没有跟来,梳洗一新相拥着走下来的阎申越和唐暖从楼上下来,看到他的一瞬间,唐暖大叹惊奇,阎申越却习惯性的收起了笑容,脸色阴沉得比外面的天气还要恶劣。
唐暖见状,使劲在他背后掐了一把,小声的威胁着,“不是说好要一笑泯恩仇吗?怎么又耷拉着脸色,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别!”看她要走,阎申越急了,一把揽住她,勉强朝那人挤出了笑容,“爸,新年好!”
“新年好!”阎伊澈了然于心,冲唐暖感激的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瓶,黑诺比红酒,一年只限量生产二十瓶,这里就颇有排场的摆放了三瓶,他自嘲,“不知道今晚有没有兴致陪我这个孤家寡人饮酒赏雪?”
“我没有时……”
阎申越推拒的话还没说完,唐暖就把他打断了,一脸轻松快意的笑容,拉着他一起来到阎伊澈身边,满口应承着,“可以!当然可以!他放假这几天在这里闲得发慌,幸亏爸你来了,嘻嘻,今天怎么也这么空?”
“每个春节,我都会过来的。”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语气不免得一阵唏嘘短叹。
每年都来,只是见不到他夜夜相思的那人……
唐暖一怔,心里对他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将阎申越推到他身边,转身就要走,却被他又重新牵了回去,一脸的不情愿,“刚才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家的吗?”
她温柔的一笑,摇头,“没关系的,我就回家一天而已,明天又不是不回来,你今天就陪着爸爸吧,父子二人一起饮酒作乐,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啊!管家,帮我准备车子吧,我一会儿就回家。”
说着,跟阎伊澈匆匆告别,她戴了手套就出门了。
刚走出门口,那人就追了出来,语气满是指责意味,“喂,女人!”
很显然,他在生闷气。
“又不是没有分开过,我们才刚刚好了几天而已,你就黏我这里厉害?”她半开玩笑的等他过来,他拥着她,吻着她的头发,祈求的语气,“别回去了,我派人去把她接过来还不行?好不好嘛!”
她简直欲哭无泪,这男人!
她转身向着他,按住了他已伸进她羽绒衣的手,“好了好了!”
他依然故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就好像这次分别以后很久才能得以相见一样,我肯定是被你传染了神经质,怎么办?”
她心里隐隐的一动,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双手回抱着他,在他的脸上胡乱吻了几下,“如果晚上可以,我会带着妈妈一起过来的,这还不行?”
“说真的?”他大喜,她甜甜的笑,用力点头,“嗯。”
他果然没有再坚持了,静静的松手,然后又猛地捧住她的脸,狠狠的吻了几下,这才向等在旁边的车子招了招手,直到把她送进去,看车子稳稳的离开,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屋了。
到了家门口,唐暖一路上怦怦乱跳的心终于稍稍落了一些回去,因为太过于激动,两只脚还没站稳,她就一个不察,差点人仰马翻,如果不是那司机身手了得,在她身体着地的那刻扶住了她,要不然她这一下摔了,孩子恐怕就没了。
看他比她还要惊慌失措,她笑了笑,只怕是被阎申越委托了护送她回家的重任,如果完不成,让他提头来见吧!
她挥挥手,回头安慰他,“谢谢,回去就不要告诉他这小事了,免得我挨骂。”
那人点头,扶着她来到屋门前。
刚推开那扇门,唐暖就闻到了一股异味,腥甜腥甜的,带着一股热热的红色的雾气,携带着强大的味觉冲击,直接汹涌的窜入她的鼻孔,让她一个晕眩,勉强抠住了门,这才得以站稳身体,心里划过一丝诧异,思绪在心头盘阎着,经久不去,是什么?
她用力的回想,如此熟悉的气息,是什么是什么?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男人身躯一震,专业的素质让他几秒钟之内就闻出了这气场的异样,他闪电般的挡在唐暖身前,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闪着幽幽蓝光的匕首,幽黑的眼神在客厅里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循着气味,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半启半闭的浴室门……
什么生死厮杀的场面是他没见过的,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的定在了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唐暖靠近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
那凄惨又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此在她脑海里定格了……
好美,美得如那盛开的罂粟花,美得眩人美得让人心动,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怀疑她此刻置身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呵呵,这么美,怎么可能是地狱?
那么,就是天堂了吧?
正如昨晚的梦境,没错,是的!妈妈她已经去了天堂,她堕入了云彩之中,她乘着祥云飞走了……
梦境又重演,她凄美的笑脸犹如剪辑精美的电影,一遍遍的重放着,一遍遍的淹没了她的神经,妈妈微笑着温和的冲她招手,妈妈的长发在风中飘舞,覆盖了她的身体,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血液,全部都是黑色的,是风太大了吗?她看不到她的脸了,她看不见了,她死命的挣扎死命的扭动,谁,是谁死死的抓着她,夹着雪花的冷风大口大口的灌进她的胸腔,她的胸口满得要炸开了!
“啊,啊……”她撕裂的尖叫。
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在她面前晃动,眼睛里的焦急让她迷惑,他干嘛急成这样?
她推开他,她要去找她的妈妈,她要去叫醒她,她竟然躺在浴池中睡着了,这么冷的天气,她躺在冰水里不冷吗?而且,那水的颜色,就像是那天晚上阎申越为她泡澡准备的玫瑰花瓣,红得发黑发紫!
“妈,我们回屋睡去,好不好?”她笑着去拉她,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不好又倔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耍脾气,感冒了可怎么办?
触手的冰冷让她一怔,看着满手的血红,她无所谓的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耸耸肩笑道,“没关系,嘻嘻,妈,来,我们回屋。”
肩膀被人死死的从后面揽住,她无论如何怎么也靠近不了自己的妈妈,不得已只好回头,“我求求你了,大哥,放开我吧,你没看到我妈妈在浴缸里躺着,都冰冷冰冷了,快点快点,帮我唤醒她,快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