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过了中秋节,天气也总算清凉了几分。
卫嘉树不由想到,今年的中秋之夜,她应皇帝之邀,去了雪月阁,然后……还在那儿留宿了。
酒意微醺的她,举止有点羞耻呢。
这一日午后,卫嘉树正在书房作画,宫女霜筠快步近前,正要开口,却忙闭了嘴,怕打搅娘娘雅兴。
卫嘉树画完了手上的几笔,抬眼问:“什么事?”
霜筠道:“娘娘,汪选侍求见。”
卫嘉树一愣,汪氏?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便道:“让她进来吧。”
卫嘉树盥了手,便走出书房见客,汪氏还是先前那楚楚娇怯的样子,见了她便慌忙请安行礼。
卫嘉树端坐在椅子上,“说罢,找本宫什么事?”——她既非掌事宫妃,又不是汪氏主位,素日里,汪氏应该没有理由登门才对。
汪氏连忙从身后宫女手上拿起一只布包,莲步轻移走到卫嘉树近前,道:“嫔妾想着之前在寿萱殿颇有失礼之处,所以特意做了些针线,献与娘娘。”
原来是赔罪礼啊。
其实汪氏也没太失礼。
然后汪氏就双手将布包奉至卫嘉树眼前,那双娇嫩的小手也赫然暴露在卫嘉树眼皮子底下,汪氏鲜嫩的手指上嫣红点点,分明是一个个小针眼。
这针线手艺,看样子不怎么纯熟啊。
卫嘉树淡淡道:“有心了。”
她身旁侍立的霜筠这才上前接过了那布包。
汪氏这才退后一步,欠身赧笑道:“嫔妾针线粗糙,还望娘娘不嫌弃。”
看着汪氏手指头上的伤痕,她也猜得到汪氏女红不佳。
汪选侍又怯怯抬头,软语道:“嫔妾位份微末,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所以只绣了些袜子,若是娘娘不喜欢,不妨赐给身边的宫女。”
姿态倒是摆地很低,卫嘉树颔首道:“知道了。”
卫嘉树又道:“诠嫔礼仪娴范,又是你的主位,为了你想必也没少操心。你既有心,不妨多做些针线给她,诠嫔会高兴的。”
诠嫔其实是个直性子,只要你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你好。
汪选侍也知道不能心急,她柔声应了一声“是”,“嫔妾多谢娘娘指点。”
微微一顿,汪选侍又软声细语道:“嫔妾年轻,又是初入宫,很多事情都不懂,日后若能得娘娘指点教导,便是嫔妾莫大的福气了。”
卫嘉树挑眉:我指点你?诠嫔才是你的主位好伐?
卫嘉树微笑着说:“诠嫔比本宫资历更加深厚,又是系出世家大族,她懂得比本宫懂得更多,你日后多跟着诠嫔学便是了。”
汪氏失落地应了一声“是”。
“好了,本宫还要作画,汪选侍若没有别的事儿,便回武陵春馆吧。”卫嘉树端起茶盏道。
汪选侍面有迟疑之色,但一时也找不出别的词儿,只得讷讷应声,屈膝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