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鸾应道:“平县陈继鸾,来拜见楚三爷!”
里头那人咳嗽了声,说道:“这么晚了,天儿也不好,改日再来罢。”
继鸾一急,凑近了门扇:“劳烦您通传一声,我是有急事……。”
“多大的急事呢,三爷这会儿都歇下了。”门里头的人唧唧咕咕地,似很不乐意。
继鸾道:“我、我是跟三爷约好了的,劳烦您……。”
那门里头的一听,这才道:“那你等着,我进去说声儿,哎哟,可别被骂一顿。”
继鸾站在门洞子里,浑身湿透,风一吹遍体都凉,继鸾握着双手,看看天儿,不由一笑:真真是天不从人愿。
雨湿了身子,又被风扑,忍不住会有些颤抖,继鸾竭力忍住,心里希望楚归别睡的这么早。
过了会儿,隔着门扇便听到里头噗嗒噗嗒的声响,先前那人道:“你看我说吧,三爷睡了,说有什么事儿明天再来!”
继鸾心头也一阵发凉,呆了有那么一会儿,便又扑上前去,用力一拍门道:“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三爷,我有急事,等不得!”
继鸾正慌张中,却听里面门闩作响,继而门扇被打开,继鸾怔了怔,后退一步,定睛一瞧才看清楚,原来现身的居然是楚归身边儿的老九。
老九扫了继鸾一眼:“哟!原来是大姑娘,您来这儿做什么?”
继鸾也顾不得了:“想求见三爷一面。”
老九笑道:“这可稀罕,我们三爷跟三顾茅厕似的去找您,您都爱答不理的,这会儿却又是怎么了?”
继鸾低声下气道:“我别无所求,只想见三爷一面而已。”
老九望着她:“想见三爷,也成,只不过三爷不是那么好见的……。”说到这里,继鸾忽地目光一动,发现从老九身后慢慢走出一人来。
继鸾一看,浑身顿时警觉起来,习武之人自有一股气场,而面对同道中人亦会感觉得到。
继鸾望着那悄无声息露面之人,一看此人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乃是高手。
那露面的,却正是楚归府里头的拳师余堂东余师傅,余堂东乃是通背拳的高手,两年前被楚归招揽了来,专门教导楚归拳法,奈何楚归斗心机是一流的,却绝非是练武奇才,于是学来学去,也都是那样儿。
余堂东跟继鸾一照面,心头咯噔一声,便道:“就是你,会使太极?”
继鸾戒备着:“您是?”
余堂东疑惑道:“可是据我所知,太极门的规矩是传男不传女……你是哪一派的?”
继鸾道:“无名无派。”
余堂东面上露出几分怒意:“无名无派?无名无派你哪里学的武功,究竟是偷师,还是私相授受?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大忌!你究竟是哪里出身,如何学来太极?”
继鸾皱眉道:“我今夜前来不是要跟谁探讨武功的。”
余堂东哼道:“我同太极门的几位前辈也素有交情,今日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继鸾道:“你想如何?”
余堂东迈步下了台阶,站在门口那片空地上,一抬手道:“请!让我先见识见识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继鸾道:“我说过了,我没心思跟人……。”
正说到这,便听老九在旁边慢悠悠道:“继鸾姑娘,要想见三爷,就先过余师傅这一关吧。”
继鸾闻言,站在原地定了数秒,终于道:“好!”
余堂东站在雨中盯着继鸾,听了继鸾答应一声后,忽然精神一振,他见面前的这女子忽然似换了个人般,迈步自台阶上下来,便在他的对面站定。
继鸾双手抱拳:“余师傅,我实属逼于无奈,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余堂东见她竟如男子般抱拳行礼,便冷哼道:“一介女流而已……若非是三爷面儿上,我也不屑同你动手。”
继鸾并不恼,只道:“余师傅,请!”
余堂东双眼一眯:“你先吧,免得传出去,人家笑我欺负女人。”
继鸾淡淡道:“既然如此,也罢……。”继鸾说罢,脚下一滑,脚尖点地,往左出了个半圆,此刻水流遍地,地上的雨水被她脚尖一挑,刷地便跌了出去,激出极好看的飞溅跟涌动。
余堂东扫了一眼,略觉愕然,继鸾右脚又出,看似动作极慢,不知为何身形却极快地,余堂东正在诧异,感觉劲风扑面,耳畔是继鸾说道:“余师傅,小心!”
余堂东恼恨,提拳纵身,大吼一声,“身似弓,手似箭,腰似螺旋,脚似钻”,果真大家之风,令人惊啧。
通背拳本非以刚猛著称,但余堂东多年浸淫自成一派,再加上他身形魁梧面目威风,若是寻常人早被这架势吓趴,然而继鸾是谁?
继鸾凝眉抬手一挡,竟是要以手臂碰他手臂。
余堂东浸润这拳法十数年,向来以拳法稳劲,拳无虚发闻名,常年练木人桩,双臂极为有力,只要他发力,木人桩都能尽碎,此刻见继鸾抬手一挡,他心中冷笑:真真无知女子,不知死活。
余堂东心中想:一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气力,只要他稍微用力,怕就会当场格断她的胳膊。
只不过如此做是不是会太过残忍,传出去的话……
余堂东正在斟酌,忽然间却觉得胳膊向着难以预知的方向歪了过去,那拳自然也便不准,余堂东大惊,定睛看向继鸾,却见她抿着唇,手从他的臂上撤开,转而攻向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