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揣进口袋里,正好触摸到了口袋内的糖果。
余宝宝停顿下脚步,转身走回广场,把口袋的糖果连同口袋内五十元纸币放在歌手扔在脚边的衣服上。
那衣服上已经堆积了一堆硬币和纸币,都是小金额一块五块的居多。
歌手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衣服,头发扎成了小辫,抱着吉他对着话筒唱歌。
余宝宝一看到这男子,脑海中便自动浮现一个词语“流浪歌手。”
他的声音很好听,唱的那首曲子竟和她的遭遇莫名的相似。
她摇头笑了笑,起身打算离去。
“等等。”
歌手叫住了她。
“我可以给你唱一首歌,你是我这几天演唱以来,给我金额最大的人。”
“不用了。”
余宝宝瞥见旁边隐藏的摄像机,收起了笑容,把放在他衣服上的五十元纸币重新揣回口袋里。
“我只是想给你一些糖果,这钱是不小心顺带出来的。”
她讨厌这种试探人心的恶作剧。
歌手尴尬地笑了下,回到话筒前继续唱着歌,其他人也像忘了这事般,扭过头去,继续听着他唱歌。
余宝宝握紧了口袋的纸币,缓慢离开了这里。
她到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凉风迎面吹过她脸颊,扫去一丝热意。
老人坐在桌上,桌上摆着两道菜,和两幅碗筷。
“姥,今天肖骁又来了?”
老人点点头,抓住余宝宝的手臂,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娃子,姥是不是做错了。”
“姥,没事。”
余宝宝抱紧老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姥,我去热个菜,我们吃饭。”
抱了一会儿后,她松开老人,端起盘子去了厨房。
厨房里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原本堆积在洗碗槽里的碗筷都被洗干净收进了橱柜里。
余宝宝快速热了两道菜,给老人放在桌上。
“娃子,姥明天要回去一趟。”
“姥,先吃饭。”
她把盛好的饭放在老人面前,出去打了个电话。
老人饭未动,余宝宝走到她身边替她一边布菜一边道:“姥,明天我陪你回去。”
“你这娃子胡说什么,好好上课,明天你妈会过来接我。”
余宝宝放下筷子,看着老人,表情莫测。
“娃子。”
老人叫唤道。
“姥还是打算选择那女人,也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
老人听到这话,手脚慌乱地打翻了碗筷。
“姥,你决定了吗?”
她凑在老人耳边,一字一句地问道。
“当初是她抛弃了我和姥,姥没法单独生活,我独自去打的零工。那人不要年纪小的我,我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把我踢在了墙边上,也是那时候,我额头上留下了这道疤痕。
后来,为了姥我眛过捡来的钱,姥把那钱拿去给那女人生了孩子。我记得,她是生了个儿子,那家人才开始逐渐对她好起来。”
老人慌乱地想要抓住余宝宝,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碗。
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姥,还是要选择她吗?”
余宝宝见老人许久未说话,她闭上了眼睛。
“姥既然打算离开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背着书包,走出了屋子。
她摸着口袋内的五十元纸币,握紧了手掌。
夜晚暗沉的厉害,照明的路灯忽明忽暗。
桥面的水很平静,底下黑黝黝一片,深不见底。从这里跳下去,估计只能听见个声响。
余宝宝趴在桥栏上,静静地看着湖面。
看了很久,久到,在这个夏天,她竟然能够感受到浑身发冷。
她的头疼的厉害。
手心不知怎么的又蹭掉了那块痂,正在往外冒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