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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由的八辈祖宗否定了许恒之后,又准备在许由的父辈中,选择排行老五的许宗作为传灯人。
这许宗是个经商的,富甲一方,却视财若命,吝啬至极。众祖宗商议,许宗聪慧,致富可以,守家有余,但指望他积累阴德,庇护后人,以他的吝啬个性,是办不到的。众祖宗就群策群力,商量了一个办法,希望能借此点化许宗……
许宗家富,但本城乞丐都知他吝啬,并不到府前乞食。
这年邻邑大旱,常有流民出没。那些流民不知许宗吝啬,看到他是高门大户,非富即贵,一般都会在他门前乞讨良久,直到彻底无望,才会离去。
一日,许宗爱妻生日,请来了自己的娘家父母,再三要求他大方一次,四人好好庆祝一回。
他忍疼杀了只鸡,亲自下厨,做出一盘鸡肉,一盘花生米。
那鸡肉全被他剁成了黄豆大小的鸡丁,又不给大家用勺,只能用筷子夹食。许宗岳父在盘子里夹了半天,才一次性夹起三块黄豆一样小的鸡丁,他美滋滋地放进了口中,刚嚼了一下,就全吐了出来——原来,是许宗把鸡肉剁成黄豆般大小的鸡丁后,还担心岳母岳父只吃肉不吃米饭,就看着盐缸流泪半天,才忍着心口疼挖了半碗盐,全倒进了炒鸡肉中……
那个咸啊!
幸好,他岳父知道到闺女家能吃鸡肉后,就坚强地忍着饿,没吃早饭——不然,能把他的早饭都给齁吐出来!
他岳父岳母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只好就着花生米,把米饭吃了。
送走了岳父岳母,那盘鸡还剩下十之七八,许宗十分得意。
夫妻两个就着这盘咸死人的鸡,又吃了三天后,一只鸡还剩下三分之一。
“夫君,这鸡肉变馊了,有些臭味,扔了吧?”许宗妻子说道。
“放锅里煮煮,然后再放太阳下晒晒,馊味不就没了?真不会过日子!”许宗教训妻子。
他媳妇一听有理,就照做了,二人又吃了两顿鸡肉。
“夫君,我肚子疼得厉害,是不是吃那腐坏了的鸡肉,坏了肠胃?”许宗妻子捂着肚子说道。
“我拉稀两天,肚子也疼,那咱不吃了。”许宗揉着肚子说道。
“那我把这剩下的鸡肉扔了。”许宗妻子起身。
“慢着!扔什么扔?真不会打算!这几日,门前天天有流民来乞讨,我们都是不管不问,让这些穷鬼没少骂我们吝啬。我们何不大方一次,送他们一些鸡肉?”许宗说道。
“对啊!给乞丐鸡肉吃,一定能博得个乐善好施的美名。像我们这么大方的人家,全天下都找不到几个!”许宗妻子对老公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日,又有一五十多岁的流民,带着孙儿到许宗门前乞食。许宗就端着那碗馊鸡肉,打开了院门,用足够让左邻右舍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道,“老人家,小娃娃,饿了吧?”
一老一小连连点头道,“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您行行好吧!”
“可怜啊!”许宗大声说道。
许宗媳妇立刻将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唇边,大喊道,“确实太可怜了,老人家,来,这是半碗鸡肉,吃吧!”
听说是鸡肉,那小孩立刻流了口水。老汉当即跪下,伸出双手要接碗,“谢谢大善人!”
许宗却双手向后一缩,等到左邻右舍都闻声出了院子,能看见他们的时候,这才慢慢地将半碗鸡肉递给了老乞丐,大声道,“吃吧,我炒了一整只鸡,我们吃了一半,这一半给你。”
许宗媳妇笑眯眯地问那小乞丐,“小娃娃,看看这是不是鸡肉?”
小乞丐连连点头,口水直流,说不出话来。
“大声告诉我,这是不是鸡肉?”许宗媳妇不满意小乞丐的表现,就要去夺回老乞丐手中的碗。
“是鸡肉,谢谢两位大善人!”小男孩急得大声喊了出来。
许宗夫妇相视一笑,然后向左邻右舍和其他围观的人一一抱拳示意。
那老汉和小孩月余不见荤腥,最近三天又没有吃过一餐饱饭,立刻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将那半碗鸡肉吃完,根本没有尝出来里面的馊味臭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在做梦吧?”
“他们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