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花果山一呆就是数年,有空时便会在花果山四处走走,看看这周遭风景,但更多的时候,会去看一块儿石头。
这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冥冥之中,却不见其样貌。
这位公孙仙人只得时时来看。
这日,这位公孙仙人出了洞府,便去看了看石头,那石头依旧是个石头模样,没什么变化。
他又在山间走了走,方才回去。
他那洞府在水帘之中,甚是隐蔽,灵气也极是充足。
他一个人住,甚是清净,也不用道童跟随清扫,想来也颇是快慰。
他漫步而回,于岸边大石头旁看见了一只黄皮狐狸,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狐狸了,也没甚出奇,这等山野之狐,他未必见得少了,同往常一样,就该回自个儿洞府去,他却停住脚,将那黄皮狐狸抱抄起来,搂在怀中,那狐狸受了振动,眯着双细长的狐狸眼,冲他直哼哼,又蹭了蹭,才睡去。
幸好,它没见着这水帘瀑布的声势,不然就这么大的阵仗,岂不吓得它在公孙仙人怀里挣扎。
只见:
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冷气分青嶂,馀流润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挂帘帷。
公孙仙人便怀抱着黄皮团子一步踏了进去,踩过铁板桥,那桥下之水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闭了桥门,再往里面走去,那景色更是仙家景象,虽说里面皆是石制东西,却是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又见那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梅花,几树青松常带雨。
他抱着黄皮团子往那石凳上一坐,也不像往日那般盘腿打坐,而是捋了捋团子的胡须,团子动了动,睡得有些不安稳,他只好摸了摸它下巴,又捏了捏它耳朵,团子美美的蹭了蹭,才睡着。
他捏了捏黄皮团子的梅花小爪子,团子动了动,他却爱不释手,甚是喜欢。
他把它在怀里蹂躏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放开的同时,也将它前腿上受的伤给治好了。
这只团子颇能睡了,一睡便是三天三夜,他都颇为疑心的为它诊断了诊断,也看不出问题,是以,只能想当然的想,这团子太累了,以至于才美美的睡了。
他也不多想,只是闲暇时,逗弄逗弄这可爱的团子,度点儿仙气给它,勉强维持它活着。
等到第四天,它醒来的时候,公孙仙人才给它喂了个果子吃,这果子是仙果,可这团子吃了,也没有哪里不适,公孙先生便笑着边摸它耳朵,边问道:“你是哪家的灵宠啊?怎么自己下凡来,不好好呆在主人身边,被人打伤了吧?”
他又失笑道:“瞧我做的什么事,你现在还是个动物模样,哪里会说什么话呢?等过几天,你能化形的时候,再问问你是那家的,再将你带回去给你主人。”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团子看了他一眼,便耷拉着耳朵装死。
他捏了捏她脸,毛茸茸的手感,好到不行。
它闭上眼,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