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我知道当年父母不死在那群鬼族手里面,也会因为生病或是干旱亦或是战争死去,但我还是怨恨着,我怨恨着这群异族。”
她仰首望天道:“我不知没有妖魔鬼怪的人间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怎么叫这人间繁荣昌盛,我只知道,光人之间这点儿事就叫人难以应付,因此,是万万不能再多异族了。”
她这想法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各人有各的想法,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因为年少经历的事罢了。
天机子活了一辈子,什么事没看过,并不劝阻她,任凭她就这样持续下去。
他只说:“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她轻轻笑着:“我已经后悔了,然而,我还得走下去。前辈,这世上总有些人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在别人眼中,他们是蠢,但于他们来说,完成的是一生的信仰。”
她说:“我的信仰是——还天地间一片清朗,六界各不相干,生老病死存亡,也不相干。”
天机子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花皙蔻向他告辞,带着月舞葬离去。
从此,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两位女子却坚韧的经历世上最难熬的一切。
天机子在她走后,呕出一口血来,这口血吐出后,他平白得衰老不少。
面对旁边药王谷谷主的担心,他仅仅是摆摆手,就走了。
第八年。
花皙蔻带着月舞葬回到当初救她的地方,用一种十分平缓的语气告诉其当年的事。
如同师父将自己从鬼族手下救起,她亦将月舞葬从狼族口中救下。
她平静的话语并不瘆人,对幼小的孩童来讲,却是打下了一生最初的烙印。
终其一生,不论愿或是不愿,不论是什么事,月舞葬都未能逃脱花皙蔻打在她身上的烙印。
那是一种,一生都不会洗去的烙印。
第九年。
十全九美。
还差一,视为缺憾。
仿佛因为如此,这一年,死去的人格外的多。
远有各国战争,近有妖魔横行,他们组成了妖潮,有组织,却是在各地突然爆发,各地暴乱,屡有妖怪伤人事件爆出,各国停止争斗,将兵派往暴乱之地。
然而,并无用处。
妖魔不是普通军队能战胜的。
相反,这种行为还激怒了妖魔,一时间,大部分地区沦陷,沦陷的地区十分可怖,好一些的不过是妖魔当做侍从使唤,倒霉些的直接进了妖魔肚子。
不论是哪个国家,情况都差不多。
这些互相争斗的国家一下子慌了神,纷纷向国内修真门派求救。
修真门派大多正气,往往还没等接到旨意,一个门派就倾巢而出。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这一批妖魔异常强大,除此外,还有许多杂鱼混杂其中。
六界中,除了受苦的人界外,只有当初被封的鬼界没有参与,其他四界来人界的不少,倒称不上是倾巢而出。
然而,光是如此,人界已经疲于奔命。
因为,纵使人界的修真门派下山又如何?不过是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