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为公孙先生转世的郁辛会因此死去,他不会怜惜。
他向来只有一个偏见——即,他的男人必须比他强,要是没他强,凭什么当他男人。
他低垂着眼,将这封信收好,他本来是想烧了的,最后却不大舍得,只是将它折叠起来,压在床板上。
随后便拿起《水志》,查探起来,他还是很关心水患问题,然而,《水志》翻过几遍,他仍旧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难道水患真的无法可想?
他不知道,但是他的态度十分端正,他天天翻阅着《水志》,秦淮刺史反过来劝慰他。
秦淮刺史道:“这里水患问题日积月累,已经不是两三日之功,朝廷派了多少人来,都不曾解决,其中有多少是专攻这方面的官员,都不曾有法子,太子殿下一心为民是好事,但若是伤着身体了,便得不偿失了。”
这话不是他该说的话,然而,郁婕给他的印象太好,让他鬼使神差的就说出了这番话,说完之后,他甚是惶恐,如果换个严厉些的太子,完全可以向皇上参上他一本,卸了他这职位。
然而,郁婕只是随和道:“你说的对,刺史费心了,我是知道的,你暂且下去,让我仔细想想。”
秦淮刺史深觉自己捡回这条命,连忙告辞。
郁婕支着头,看这屋外阴天,暗沉沉又湿乎乎的,仿佛下一刻还要再下就好雨,郁婕却颇为自在,他喜欢雨天,雨天让他安宁,因此,他的思维逐渐飘远,顺着水患细想下去。
全国都是这样的水利设施,即便秦淮地区多梅雨,这雨连着下也不足为患,因为也没多少天是大雨,加上水利设施天天都在排水,按说,不应该造成水患。
然而,他去现场看了的,的确又是水患模样。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局面?
郁婕想不透。
或者说,他能想透,但是有一层薄膜阻挡在他面前,让他无法去想透,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郁婕索性弃了各种与水利有关的典籍,在民间晃了许久,秦淮地区虽然多雨季,却丝毫没有影响当地的繁华,秦淮地区的水稻是一年两熟,完美避开梅雨季节,也算是个特产吧。
除此之外,商业还算发达,税收颇多年年朝中又拨了钱下来用以修建水利,应当不至于每临水患就再次向朝中伸手要钱。
郁婕将种种看在眼中,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大抵,水患是真的,朝中拨钱也是真的,但这钱落了谁的怀里就不好说了。
但是,他一天找不到证据,他就一天没法向皇帝申请回宫,更没法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他不是没想过杀了这群贪官,反正这群贪官跟第一街区的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一来,他被系统限制了武力;二来,天下贪官杀之不尽,只要有利益,便杀不死这些人,正如那句话,一个贪官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贪官。
他得一步步来。
这一步步来,便过了四五年,这四五年时间中,他收集证据,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将证据呈给皇帝,到时候,他就破了秦淮地区水患问题,便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