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它怎么成了这样。”摩诃幻簪很华美,通体白,如今却是由乌木雕成,十分不起眼。
“我想,你有用。”
“你还有什么事?”郁婕的声音也冷了起来,她也不想的,她只是听到他这么说话就来气,就不能,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
郁婕有些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张不疑那样的性格来,她嫌太绵软,她让公孙这样来的,临了了,却怨他不肯多说两句话。
真是的,这么矫情,真不像她。
“没有。”他身形已经在消散,却有微微抱住她,道,“我等你,你小心。”
郁婕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真是的,这个人真是的,不善言辞就好了,干嘛这么做。
她微微的笑着。
楚歌露出一双同她一样的细长眼:“娘亲很喜欢爹爹对吧。”
“没有。”
“那娘亲笑什么。”
“他蠢。”
“恕己哥哥常说,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不论那个人做什么,都会觉得他蠢。”
郁婕第一次为她孩子们的未来感到堪忧,虽然她也是冰块儿,但她灵活多变啊,绝对比跟着他们的冰块儿爹靠谱,这男人都不带管孩子的。
生气。
绕是如此,她也仅是翻了个身,将楚歌搂在怀里。
呐,等等我,虽然知道是假的,虽然不明白我是失去了什么记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想和你们一起走一遭。
等等我。
她背后,那朵花从根部镀上一层红。
如果,如果公孙不是急着上战场,如果他能再等等的话,如果郁婕此时没有翻过身抱着楚歌的话,两人就会看见银花渡上的那层浅浅的红。
这是欲花。
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对他有所欲、望,有所要求。
而你不喜欢时,他怎么样都跟你毫无关系。
公孙到底是男人,表露感情的方式也太过隐晦。
他曾为草木,又为帝王,又为大侠,轮回中有无数身份,但不论哪个身份都是至刚至强之人,让他像旁人一样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他做不到,就连问一句,你是否心里有我。
他也做不到。
这花是他从月老那里抢来的,经红尘众生的求不得舍不下忘不掉,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浇灌万年,方才有这么三十三株,是上好的炼器炼丹之物。
而这一切在公孙眼里都比不上一样东西。
欲花由我手摘,入你手,方知情深意浓。
如果花变红了,那么两人是彼此爱慕着对方的,越是相爱越是红的大张旗帜。
爱本就不可耻。
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如果非要给爱安上一种颜色,那只能是红色,就如同月老手中绑定人姻缘的是红线。
是的,即便她和公孙纠缠了生生世世,她却记不起从前,她的记忆总是在被不断的抹去,即便如此,她依旧对这个男人有所好感。
爱是开在战地里的花,娇弱,颤巍巍的,却开得很好。
郁婕喜欢公孙,她看见公孙觉得很快活,她是一个很斤斤计较的人,但是,公孙对她隐瞒了很多东西,她却不去计较。
这对她非常难得了。
但郁婕此世不过是一介凡人,像是这等天界之事,她根本不知晓。
倘若她知道,她就知道公孙为何那刻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就会知道公孙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压下了大悲愤。
有什么比自己一直努力,所爱之人为自己生下一儿一女,尚且不讨厌自己靠近,临了了,才被人当头棒喝,她不爱你这件事更让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