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赵昭仪的罪行远远大于拜见,何况,她的亲戚都地处尊贵,接近政事,实在是让人感到寒心,不是惩罚罪恶展现美好的一面,还请追究这件事,以正律法。”
汉哀帝自然答应,当年他答应的是照顾好赵飞燕两姐妹,可没答应照顾好赵家人。
他微笑着点头,将新成侯赵钦、钦兄子成阳侯?皆废为庶人,将家属徙辽西郡。
你看,他多好,真的是保住了赵飞燕啊。
过后不久,有时议郎耿育上奏,他疲倦的听着,这是王氏族人不满他的处罚,大概是他处理的太轻了?
他现在大概明白,他的叔父为何总是一脸困倦疲乏,因为被人约束着,实在不是个好滋味。
耿育在台下一直说着话,絮絮叨叨,惹人厌烦。
他懒散的听着,大意不外乎是要求处置赵飞燕。
将一开始的空话撤去,名头不外乎是赵皇后对权势在意,又喜欢奢华罢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到底朝中是谁一家独大。
耿育道:“孝成皇帝知道自己没有孩子,立了陛下,却又怕赵皇后手握权势,陛下受制于人,赵皇后是一个极度娇纵且喜欢奢华的人,陛下年纪还小,又没有周公那样的人辅佐,恐怕会危害江山社稷。”
他将矛头指向了赵飞燕,看来是真想把她弄死。
汉哀帝迟迟没有回答,只是遣散了人。
赵飞燕坐在宫殿中茫然不知此事,她只是无比平静,她今生除了在娘亲肚子里时,就再没有这么平静过。
她没有用任何手段,面对王家的屡次动作,她没有任何反应,仿如正如她所说,她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她还能做什么?如今的她跟童年时为了活命而在大街上卖东西的她有什么区别吗?
还是痛苦不堪,还是无力挣扎。
一个人不论使了多大力气,在有些时候依旧没有任何用处。
她轻轻的笑了,妖娆而苦涩。
另一边,汉哀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即便是王家的隐隐施压,他也没在意。
他知道王家是让他动手,他实在是太了解王家了,酷爱占据道德至高点,将所有事推到别人身上,仿佛与己无关,好似他们是这个朝廷里最干净最无辜的一群人了。
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是想让他做这个坏人罢了。
但是怎么可能。
他不是他叔父,不是成帝,怎么会任凭他们操纵,他们万万没料到这一点吧,只因他们恐怕是将天下所有人都当傻子,以为什么是都可以由他们说了算。
怎么可能。
年轻的哀帝坐在帝位之上,流露出一个苦涩而苍白的笑,带着隐隐癫狂。
来吧,都毁灭吧,褪去假象,还剩下什么,虚假的卫道士。
面对他的决定,旁人无法,因为,他可是傅太后一手抚养大的。
就连王政君有一瞬间都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她儿子真的恨惨了自己,才会与选王家对立的人来做这个皇帝。
也许吧。
细看孝成帝一生,充满了矛盾感,小时谦恭,长大顽劣;不愿为太子,却最后成了皇帝;看似听从王家孝顺王政君,却在达成结果前走向完全对立的一面。
她应该知道答案,却固执着不肯去相信。
只因为她不愿意相信,她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好母亲,而她的儿子正恨着她。
对于对自己没有任何处罚的结果。
赵飞燕只是坐在宫中幽静的笑了。
王政君。
你还有什么法子,我接着就是,横竖不过就一个人,你能做什么呢?反正我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也就只好活着来恶心你。
权势家世,我都玩儿不过你,也就只好给你添堵了。
悲哀吗?
的确。
可小人物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