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果然是醉了。
酒么,她以前也喝过的,那是在活死人墓里,和公孙绿萼以及东方不败。
她不是很喜欢喝酒,公孙绿萼也不是很喜欢,而东方不败其实也不喜欢。
他们都觉得酒太苦了,可是不喝,他们更苦。
人生总有苦事。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人有多少种,苦就有多少种。
即便是郁婕,她也有自己的苦。
她接下酒,喝了一口,酒味淡薄,入口涩,后甘甜,喝起来并不像在喝酒。
她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郁婕问:“你们为什么喝酒。”
“因为想喝了。”
看来他俩还没有喝糊涂。
郁婕道:“是么。”
此后三人皆无话,只在樱花树下一杯一杯喝下去,痛快与否已经不重要,到最后仅为喝而喝。
天微微亮的时候,石泉奈叶去训练,他们还在喝。
待到天大亮的时候,她回来了。他们倒是不喝了,却没有人敢动,她也不敢动。
然而,她是这屋子的主人,她吩咐人将这三人送到屋子,又熬了醒酒汤,她一向认为这是符合礼仪的。
在主人家喝醉的客人,主人有责任为他们提供醒酒汤。
等郁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天黑。
她捂着脑袋,发现自己疏忽了,她早该想到的,她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个小孩子。
这样的宿醉是难免的。
石泉奈叶大概是喜欢这屋子,她已经在她旁边睡着了。
她捂着头走出门,一眼看见了坐在廊上的人,一条腿屈膝,一条腿打直,松松垮垮的浴衣搭在他身上,露出精壮的肉体,身上有不少刀疤。
得,刷好感,表现小白兔的机会来了。
她走过去,跪下,手覆在他的伤疤上,她说:“一定很疼吧。”
他偏着头看着她,声音因为喝酒太多,带了一丝哑哑,意外的性感,他道:“当时是痛的,后来就不痛了,后来连痛也不知道了。”
他看着如同小白兔一样无辜的人,低声笑道:“你还小,又怎么会懂。”
她抬头,无辜的看着她,她急急道:“我是懂的,辛先生,我想你一定是太难过了,一定是因为没有人会为你痛而痛,才麻痹了自己,你一定很伤心吧。”
是这样吗?当初陪他一起东山再起的兄弟就是因为这样才充满动力了的吗?所以少有的两个人提起家脸上才会露出温暖的神色?
他迟钝的将手覆在胸膛上,掌下温热的肉体和有力的跳动。
他说:“我不知道。”
郁婕说完小白兔该说台词后,将手撤了回来,低头喝了一杯酒。
以酒醒酒本就是最好的醒酒法。
辛受并不拦她,而是看着她,哑哑问道:“昨天忘了问你,你没事吧。”
“其实你问了的,还不止一遍。”郁婕瘫着一张脸诚恳的说。
“这样么。”他若有所思,“那大概是我喝醉了。”
郁婕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忙事情很久嘛。”
他看着长廊尽头,思绪却已经遨游宇外,他不咸不淡道:“听说了闹市的事,虽知道你没有事情,却还是想亲眼确定。”
郁婕心口一窒,心中有些暖意。